母艦上。
路明非一臉關切地把洛基扶起來:“你沒事吧洛基?”
“你……你……”洛基瞪大了眼睛,盯著路明非,從嘴唇到瞳孔都在顫抖,片刻之後才咬著牙開口道,“路明非先生,請放心,我……沒事。”
“那些多瑪姆的信徒和滅霸的軍團真可惡,居然把伱傷成這個樣子。”路明非憤憤道。
洛基悵然地抬頭看了看天,點頭:“是啊……他們真是可惡……”
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作為詭計之神,還是有點年輕了。
路明非還想說什麼,卻目光微動,看向母艦另一端那些高舉雙手維持傳送門的法師——他們都是卡西利亞斯手下的墮落法師,和他一樣接受了多瑪姆的力量,多瑪姆將龐大的力量賦予他們,他們用法師的技巧施展這股力量,打開一個超巨大的傳送門。
但此刻他們已經無法再維持施法,他們體內由多瑪姆賦予的力量受到了真正的主人的感召,將這些信徒的身體一並同化成黑暗能量,信徒們哀嚎著倒在地上,身上的皮膚寸寸剝落,露出裡麵漆黑的能量實體。
對於這些法師的死活路明非並不關心,這些人投靠多瑪姆的時候就該想想自己會有今天了。
問題是他們掛了,那被他們維持的傳送門……
果然,就在路明非升起這個想法的下一秒,原本巨大的傳送門就開始飛快地縮小,邊緣處重新展露出正常的天空。
偶爾有齊塔瑞人不小心碰到了傳送門的邊界,瞬間就被變成了兩半。
傳送門縮小其實也不是什麼要命的事情,但問題是……傳送門裡還伸出來了一截母艦。
路明非不清楚母艦具體有多大,但僅僅是從傳送門裡伸出來的那部分,就已經是一座以百米計的龐然大物了,而傳送門的關閉,會直接將其從整體上切下來,母艦的碎片會像是隕石一樣墜落到下方的地麵上。
路明非隨手提起洛基,身後膜翼震顫,這個人瞬間出現在半空,僅僅是在幾秒鐘之內,傳送門就徹底閉合。
母艦像是豆腐一般被切斷,直直地墜落下去,周圍跟大氣摩擦而發出通紅的顏色。
“哈!”被路明非拎著懸在半空的洛基看向墜落的母艦碎片,似乎很是解氣,抬頭看向路明非,“卡西利亞斯,還有烏木喉,他們兩個都死了是吧?”
路明非點了點頭,並沒有繼續跟洛基聊下去,而是貼心地提醒了他一句:“做好準備。”
“準備?什麼準備?”洛基不解。
“速降的準備。”路明非說話的同時,整個人已經瞬間朝著下方宛如流星一般墜落了下去,他能夠主動加速,僅僅是片刻時間就超過了自由落體的母艦碎片。
其實他從古一法師那裡借來的能量還剩下一點,可以直接開個傳送門去下麵等著母艦碎片,但那些能量他另有用處,得省著使,所以跑能趕得上他就不打算用傳送門了。
而且除了傳送門之外,他自己也可以瞬移,一邊加速墜落一邊瞬移,轉眼之間母艦碎片就被他落在了身後,他已經能看到地麵了。
大概到了地麵上空兩三百米的位置,路明非驟然停下,巨大的風壓熨過下方地麵的一片廢墟,土石微微沉進地下。
路明非提起手裡的洛基看了一眼:“怎麼樣洛基,你沒事吧?”
洛基原本被電成爆炸頭的發型此刻在剛剛墜落的狂風中已經變成了背頭,此刻他眼神呆滯,瞳孔放大,微微張開嘴巴,仿佛靈魂被剛剛迫降時的風給吹散了——不過事實上對他而言最主要的傷害來自路明非剛剛的驟停,從極動到極靜的瞬間轉換對一個傷者來說還是有點過於刺激了。
路明非目光掃視,正好看到不遠處就是正在清理剩下的齊塔瑞士兵的浩克和托尼。
“浩克!”路明非高喊一聲,“接住他。”
因為接下來要阻止墜落的母艦碎片,路明非不方便一直提著洛基,乾脆隨手把他扔向浩克。
洛基在半空中劃過一條優美的拋物線,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扔向了下麵那個綠色的大怪物,原本被路明非的驟停搞得思維有些混亂的洛基一下子就清醒了,整個人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不堪回首的記憶湧上心頭。
好在路明非似乎扔偏了,他會直直地掠過那個大塊頭,摔在一片廢墟裡,雖然有點疼,但洛基覺得這樣也挺好。
但在接近浩克頭頂之後,洛基眼睜睜地看著浩克一抬手,掌中延伸出一條能量鞭,無比精準地綁在了他的腰上。
隨後浩克往下一拽,洛基感覺自己像是被繩子係上的鳥兒,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拽了過去。
視野天旋地轉,等到穩定下來後,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張倒過來的綠色大臉——不對,是他被浩克倒著提起來了。
因為離得太近,浩克呼吸時,鼻子吹出的氣仿佛風一般打在洛基臉上。
“嗨……”洛基用石膏般僵硬的臉部肌肉儘可能堆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
“又是弱神,”浩克看了洛基一眼,高高把他舉起來,“浩克,砸!”被舉起來的那一瞬間,洛基突然有種看破紅塵的寧靜,麵無表情地仰望著已經變回原樣的天空——此刻天色微晚,夕陽煞是好看。
或許,這就是我的命吧。眺望著夕陽,洛基心頭一片釋然。
旋即他被浩克狠狠地砸進地裡,煙塵飛濺,甚至還有震感。
“浩克!這次不用砸!”路明非連忙在遠處喊道。
浩克聽話地停手。
等到飛濺的碎石和沙塵散去,托尼飛到洛基上空:“嘿,戴麋鹿角的家夥,你還好吧?”
洛基趴在自己砸出來的大坑裡,用顫抖的雙手劃拉著碎石,把自己的臉徹底埋起來——他暫時不太想繼續麵對這個世界。
……
不遠處路明非看浩克不再砸了,轉頭看向天空。
那裡一個赤紅的小點正在飛速接近,母艦的碎片在大氣中雖然不會熔化,但表麵依舊因為高溫而發光。
雙手在身前虛托,路明非展開一個巨大的領域,整個城市裡的人在這一瞬間都有種奇怪的感覺——他們仿佛受到了某種偉大存在的感召。
“主!我主的降臨了!”老牧師歡欣鼓舞地朝著路明非的方向朝拜。
其他人有的毫不猶豫地跟著跪拜。
有人將信將疑,猶豫著看向感應的方向。
“你們為什麼不朝拜我主!”穿鼻環紋身的年輕人渾身沾滿了血,有來自他的紅血,也有來自齊塔瑞人的藍色血跡,此刻手裡正握著一根扭曲的鋼筋,凶神惡煞。
在剛剛的戰鬥中他是這片區域最勇猛的人,一邊高喊著“哈利路亞”一邊鋼筋刺穿齊塔瑞人的喉嚨。
見到鼻環青年的目光投過來,其他猶疑的人果斷跟著朝拜。
環視四周,見周圍沒有人不跪之後,鼻環青年才滿意地握著鋼筋跪下。
而類似的一幕不斷地發生在城市裡各個角落,頃刻之間城市裡就跪滿了人。
與此同時,幾乎整個紐約的風元素宛如感受到了皇帝的號令,先是一縷縷的氣流沿著城市的每一處廢墟流動,穿過跪拜者的頭發和衣物,隨後在寬闊的地方,細流彙聚成河,河奔騰成江,最後化作一片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