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縣。府君山。
古代的城池與現代社會很不相同,城中往往還有山川湖泊存在,而像薊縣這樣的巨城,占地麵積極廣,其中的山川湖泊自然就更多了。
薊縣外有一座不大,但卻草木茂盛頗有幾分仙氣的山崗,名叫府君山,山上麵湖坐落著一座規模不小的道觀,就是薊縣城內有名的府君觀了。
原本這裡沒有道觀的,但羅昂將左慈接到薊縣之後,為左慈建了一座道觀,取名叫府君觀,再加上羅昂將陣亡將士的靈位供奉於府君觀,因此府君觀也成了尋常百姓寄托信仰的最佳去處。
如今的府君觀香火鼎盛,信眾絡繹不絕。
這天早上,羅昂在府君觀後山的涼亭中,與左慈對弈。
羅昂瞪著棋盤,露出一副緊張的模樣,而左慈卻是怡然自得麵露微笑。
這時,董媛從府君觀的後門快步走了出來,朝山巔上的涼亭看了看,然後疾步奔到了涼亭中,朝羅昂抱拳道:“夫君。”
此時,羅昂的一隻手正拿著一枚黑子,突然聽見董媛的聲音,趕忙說道:“不要說話,現在正是關鍵時候。”
董媛聞言,眨了眨眼睛,將目光看向棋盤上,頓時看見黑白雙方的旗子各占了差不多一半的地盤。
羅昂皺眉思考了好一會兒,終於將黑子放落。
左慈哈哈一笑,抱拳道:“主公棋藝高超,貧道輸了!”
羅昂長出了口氣,露出一臉滿足的模樣。
董媛驚歎道:“大哥竟然能贏道長?”
羅昂嗬嗬一笑,擺手道:“我自己還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嗎?全都是道長讓我的!”
左慈微微一笑。
羅昂看向董媛,道:“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董媛抱拳道:“劉表的使者到了!”
羅昂聞言,笑道:“終於來了。”
說著,他站了起來,對左慈說道:“道長,咱們下回再來對弈一番。”
左慈站起身,打了個稽首,微笑道:“隻要主公有命,貧道一定奉陪。”
羅昂轉身下山,董媛緊隨其後。
他們從後門進了道觀,沿著道觀邊緣的那條廊道,朝前山走去。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了大殿前的廣場上,就看見善男信女們熙熙攘攘,十分熱鬨。
這時,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正在央求一位年長的道士:“仙長,求求你通融一下吧。要多少香油錢,在下都願意出。”
那名道士連連擺手,道:“鄧公子,並非貧道矯情,實在是無法通融啊!觀中通天閣隻能供奉陣亡將士的靈魂,普善堂雖然可供奉普通百姓的靈位,但必須是與軍隊有所關聯的家庭,這是主公定下的鐵律,我等豈敢違抗。此事如果被人告密,隻怕我和公子都要受到嚴懲。”
那名年輕男子聞言,露出十分失望的模樣。
那名道士見他這個樣子,於心不忍,道:“公子的孝心,讓我可敬可佩,但洛陽還有許多道觀,可以供奉先人靈位和骨骸。公子何不另尋他處?”
那名年輕男子苦笑道:“仙長這是明知故問了。城中的道觀雖然多,但卻隻有這座府君寺是左慈老仙翁主持的仙家道場,豈是彆處能夠相提並論的。如果說人死之後能夠升入天堂,並且保佑後人,隻怕也隻有依靠這座府君觀了。”
那名道士歎了口氣,道:“貧道實在幫不到公子,還請公子原諒。”
那名年輕男子突然問道:“如果我去從軍,立下軍功,是否可以讓家父供奉於府君觀中?”
那名道士笑道:“這倒是可以。雖然不能安置在通天閣,但卻可以安置在普善堂。”
那名年輕男子大喜道:“在下明白了,多謝仙長。”
說著,他朝那名道士拜了一拜,然後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