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爺子收到石老爺子的回信,愧疚不已;但也看出了戰友石茂山為其外孫女計深遠的一片苦心。
而自己孫子陸辰霆對這門娃娃親也確實是帶著些許抵觸情緒,便也是默認了戰友石茂山的提議取消婚約。
隻是因為年景的原因,陸齊東是在年初才收到石茂山的信件,之後又因部隊緊急事件,想帶孫子登門賠禮道歉的事拖到了現在才來到石家村,但來後看到的卻是戰友去世了。
……
“陸小同誌,你看那牆角的那個冷得瑟瑟發抖的女娃子,她就是石月的女兒,石茂山的親外孫女蘇念熙,也是剛才你從池塘裡抱起來的人。”
燕嬸子右側邊的李三娘此時也仗義的站出來發話。
“對啊,就是啊,剛才可是就你一個人把她從大池塘裡抱起來的,可沒有其他的男同誌碰她,這全身上下都摸了個遍,怎麼就不認賬了。”
圍觀的村民又是你一言我一語的懟陸辰霆。
此時的蘇念熙主要是臉的上半部分被馬蜂蟄,腫的頗有豬八戒的樣貌,也著實慎人。
一身軍裝,一米八九高個的陸辰霆用淡漠、冷厲的眸子掃了一下牆角的蘇念熙,瞬間蹙起眉頭,心念:是她!
陸辰霆腦中也隨之忽閃過自己救人時口中含住的柔軟與胸前相貼合觸電似的兩團溫曖,頓時煩躁不已,眉宇蹙得更緊了。
牆角的蘇念熙,緩了一陣子了,聽力也漸漸恢複了,當她聽清楚了事情的原委,腦崩了。
這什麼跟什麼,她愰了愰腦袋,閉目靜神了下,接收了原身的原始記憶。
“我去,我這是趕時髦,讓甲板上的香蕉皮送我時空之外,穿越了?”
“還穿到了吃不飽穿不暖的七十年代,且遇上了狗血的劇情,與原身的女孩同名同姓,並附贈了一堆奇葩的親戚給他,嗚嗚嗚……”
1972年對年僅18歲且懦弱的原身蘇念熙來說就是災難的年景。
3月至6中旬疼她的爺爺、奶奶相繼去世。8月初父母在縣城為救一名軍人,被敵特雙雙滅口。
於是8月底她被迫來到了石家村投奔外公。蘇念熙會來石家村投奔外公,有一個重要原因是父母臨終交待,得替他們向外公敬孝道。
趕巧的是在10月初,僅剩下對她愛護有加的外公也因久病不治去世了,之後不受待見的蘇念熙被舅舅、舅媽們冠了個“克星”的名號。
外公去世後,舅舅、舅媽們便把蘇念熙當成了不知辛勞的牲口用,除了下地掙工分,三個舅舅家的洗衣、做飯、砍柴更是一件不落的由她來承擔。
村裡的人大都因言傳她是克星,平時見著了蘇念熙的人基本也都是繞著她走免受池魚之災,沒人敢與她往來或幫她出個頭說句話。
舅媽們更暗搓搓的想以蘇念熙年齡可以相親嫁人的名義為由,正準備把她賣給隔壁村六十幾歲的王老光棍,來換取錢財改善生活。
這次落水,是因為上山砍柴,不小心捅了馬蜂窩,被馬蜂追著蟄,情急之下跳入大池塘,腳腕被雜草絆住動彈不得,造成殞命。
回想起原身的種種,蘇念熙哀歎了聲,為原身感到悲哀。
……
“嘶——”
突然她用她那排齊整的牙用力咬了下僅剩下沒被馬蜂蟄過的柔軟性感的櫻桃唇瓣,讓自己清醒得更清明些。
“納尼?退親?退親?再被那群狗親戚賣給六十幾歲的老光棍?”
“不不不……絕對的不可以,我命由我不由他……”
這時的蘇念熙,已不再是舊主原身,早已沒有了懦弱的任命性格,沒有了任由他人擺布的脾氣。
“豁出去”心中默念了這三個字,蘇念熙不顧及形象,在無人關注的牆角,高高地抬起頭,用腫的僅剩三四毫米左右的眼縫隙找尋著陸辰霆。
模糊的視線讓她艱難的尋找著,目標鎖定到一個陌生且年輕的大高個後,她咬著牙關挺著原身兩天沒進食所帶來的饑餓,站起來搖晃著身子,猛地踉蹌到陸辰霆跟前。
蘇念熙撲通的跪下,再使出了吃nai的力氣拽住陸辰霆的褲腿子。
“陸同誌,你能不能帶我走,離開這裡……”
一個軟軟糯糯又微微顫顫的聲音就這樣從瘦弱的蘇念熙口中發出。她壓低著被馬蜂蟄的腫的不要不要的腦袋,戲精上線的她聲線還附帶哽咽,將什麼叫做可憐委屈體現的淋漓儘致。
在場頗有良知的鄉親,皆情不自禁的泛起憐憫之心,無不心生猶憐,蹙眉同情。
蘇念熙就這樣下跪並死死地拽著陸辰霆的褲腿子不撒手,根本就沒有當下年代的什麼男女大防。
“死拽不放”四個字就是她現下的信仰。
陸辰霆心頭被蘇念熙剛才那軟軟糯糯又微微顫顫的聲音轟的一下,心尖一顫,一時慌了神。於是才被蘇這突如其來的一跪行為震得直往院中間退了兩步。
“蘇同誌你鬆手,先鬆手,起來說話。且剛才情急之下是為了救你才碰了你,更何況我爺爺已經與你的外公年前就書信往來商量好了,取消我們婚約。”陸辰霆用他那低沉磁性又冷厲的聲音陳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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