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內
“哥哥!哥哥!”隔著拐彎處還有幾米遠,年世蘭就看到潦草淩亂渾身是傷的年羹堯戴著犯人的手鏈腳銬,呆呆的坐在那裡!
“蘭兒!是你嗎?我的蘭兒!”
“哥哥是我,我是蘭兒啊!”
年世蘭不顧肚中的胎兒踉踉蹌蹌的走到了年羹堯的跟前,隔著監獄中粗壯圓木之間的縫隙,兩人抱作一團痛哭起來!
“哥哥!哥哥他們可有對你動用私刑?”
“蘭兒放心,他們不敢對哥哥怎樣!”
“哥哥為何如此傻呢!”年世蘭憋著嘴,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哥哥是平定西北的大將軍,大大小小的軍功數不勝數,這又是何必呢?”
“蘭兒,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如今你懷有身孕,更不要為了我這帶罪之身而過分憂思!”
“哥哥!”年世蘭使勁的抓住年羹堯的手:“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說這種話!沒有了你,沒有了年氏一族,獨留我一人在這世上還有什麼用?”
“蘭兒!你可不要這樣想不開,否則為兄所做的這一切就白費了!”
“哥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年世蘭瞪大了眼睛看著大牢之中不敢直視自己的哥哥不解的繼續問道:“哥哥,可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蘭兒,做一個糊塗的人不好嗎?你又何必事事都要追求真相呢?”
“真相?什麼意思?哥哥是指?”
“哎!其實為兄本來和你一樣!將皇上視為主君更視為家人!一家人我不曾有過忤逆之心,直到那一日我得知,自初入宮小產之後的你多年來一直未曾有孕是因為皇上在你的歡宜香之中添加了不能使人有孕的麝香之後,我怒火中燒!沒想到我年家為他胤禛效忠多年,拚死沙場,最後竟然落得他如此防範之地,實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知道,胤禛生性多疑狡詐!且心狠手辣,對兄弟如此,更不要說對你這樣後宮裡眾多的枕邊人了!為兄看你心心念念,日夜都在盼著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滿心滿眼都是那個混賬的胤禛的時候,就更加堅定了我推翻他的決心!”
“這麼說哥哥是為了我才?”
“可以這麼說,但也不完全是為了你,為兄也總要為年氏一族打算!”
“原本,我隻是想借著敦親王之勢看一看皇上的態度,但沒想到皇上對此不理不睬,不將我西北的勢力放在眼裡!”
“哥哥糊塗啊!皇上一直沒有表明態度,是在看哥哥是否會回心轉意啊!”
“哎蘭兒,你不了解胤禛,胤禛很會做假象!他希望天下人都誇讚他賢德,誇讚他是一位仁君,但你可知一個人越是缺少什麼就越是渴望得到什麼!為兄或許一時糊塗,或許有諸多不是!但胤禛已經是一頭野獸了,為了權利可以不擇手段!他泯滅人性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哥哥!”
“蘭兒,你聽為兄一句勸!在這深宮之中莫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皇上!你可知為兄我明知道前途坎坷卻偏偏要一意孤行嗎?”
“不知”年世蘭一邊哭著一邊搖了搖頭
“其實原本為兄也有想過,就此收手,退回西北邊陲苦寒之地,從此與胤禛井水不犯河水!但當為兄再度得知你懷有身孕之時,為兄知道這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為何啊!哥哥!我們一起安分守己等著著孩子降生不好嗎?”
“我的傻蘭兒!為兄可以等,皇上會等嗎?他若容得下你腹中的胎兒,早年就不會借著齊家的手借著端妃的手拿掉你們的第一個孩子了!”
“原來哥哥連這個都知道!”
“我當然知道,隻是多年來,為兄見你愛慘了胤禛,不忍你傷心,所以一直未將真相告知與你!你不曾改變,年家不曾改變,皇上更不可能改變,我們三者之間的關係要想打破必然要折掉一足!”
“所以你就要犧牲掉你自己嘛?”
“那不然如何呢?你說皇上對你有愧疚也罷,亦或是皇上根本不惜的動你一個後宮之人!這麼多年來,皇上確實都對你照拂有佳,於是為兄想若劍走偏鋒,行此一招險棋,若勝了我可留胤禛一條活路,亦可保你平安,若是敗了,也就了卻了你和皇上之間的這條隔閡——年家沒有了,我沒有了!你和孩子從此在這後宮之中就可平安無憂了!在為兄看來這怎麼算都是一筆不錯的買賣!”
“哥哥!”年世蘭聽到此處崩潰大哭,心中萬般的委屈頃刻間釋放出來:“哥哥,你為何要為蘭兒做到如此地步啊!”
“蘭兒不必介懷,當哥哥的自然是要保護你這個妹妹,況且也不僅僅是為你,還為你年氏一族!哥哥若是不這樣做,怕是保不住你,也保不住你腹中的孩子,而我和年氏一族的落寞也隻是時間的問題,日子一到還是難逃滿門被滅的定局!如此看來眼下是最好的結局!”
“哥哥!你這樣走了讓蘭兒今後如何獨活在這世上!”
“蘭兒,你抬起頭來看著為兄!”年羹堯抓住年世蘭的肩膀說到:“無論何時你都要記得!你是年氏一族的嫡女,是寵冠六宮的華妃,倘若你將來有幸誕下皇子,那麼你定然會被封為皇貴妃!那便是我年氏一族的榮耀!倘若是一個公主,你也要記得從此以後你不再是孤身一人了!你在這後宮之中有了依靠!照顧好自己!”
“哥哥,蘭兒記住了!”
“頌芝,帶你家娘娘回去吧!再也不要來我這裡了,也不要找皇上為我求情!”
“大將軍!哥哥!”頌芝和年世蘭都舍不得走
“頌芝罷了周寧海,帶他們走!”
“是!大將軍!”周寧海一瘸一拐的將哭得泣不成聲的年世蘭扶了起來,頌芝見狀也立馬抹了抹眼淚扶著年世蘭向著刑部大牢外走去!
年羹堯看著年世蘭遠去的背影,在心裡默默祈禱著:“蘭兒,再見,若有來世為兄和你想做一對尋常人家的兄妹,看著你結婚生子幸福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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