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校醫院後,阿斯特拉一路來到了寢室。
他發現自己的床幔被放了下來,於是放輕了動作,上前小心撩開自己的床幔。他震驚地發現,蓋勒特竟然睡覺沒蓋被子,而且寢室裡也沒有點燃壁爐和火盆!
奧丁在上!他這樣睡了多久了?
點燃壁爐和火盆後,阿斯特拉將床上散落的書本和羊皮紙小心整理好,他輕歎一口氣,目光落在一張信紙上時怔愣了一下。
雖然信紙的署名處被其他紙張壓住了,但是阿斯特拉確能認出來這封信出自阿不思之手,畢竟他們兩個也是互相寫過信的,他沒道理認不出阿不思的寫字習慣。
這封信很長,洋洋灑灑地寫了滿滿一整張信紙,在密密麻麻的字符中,阿斯特拉一眼就注意到了裡麵的一句話。
“你知道的,蓋勒特,為了更偉大的利益,我們會一起……”
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阿斯特拉最開始對這句話有印象是在迪佩特先生家借住的時候。蓋勒特在給他寫的信裡麵提到過這句話,一切都是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往後再次聽到,則是蓋勒特離開後,阿不思和他談心時說了這句話,那是他和蓋勒特最初的理想,當時說出這句話的阿不思滿眼苦澀。
甚至連他自己也在某些時刻將這些話掛在嘴邊。
阿斯特拉將信紙收起來,沒有再去看上麵的內容。
他無暇去顧及這句話的最初提及者到底是誰,眼下有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解決。
阿斯特拉將手探上蓋勒特的額頭,入手一片滾燙。
這可把他嚇了一跳,偏偏這個祖宗又睡得很沉……應該不是暈過去了吧。
將被子給床上的人蓋好,阿斯特拉輕聲叫他的名字。
“蓋勒特?”
床上的人動都不帶動的。
阿斯特拉不死心地又叫了他一遍。
“蓋勒特?你醒醒,你發燒了,喝了藥再睡。”
這次床上的人終於有了動靜。
蓋勒特似乎是對有人打擾他睡覺極為不滿,眉頭皺得很緊,直到阿斯特拉又輕聲叫了他一次,他才有了些反應,聲音還帶著些迷糊:
“阿爾,你讓我再睡會兒,我有給你寫的信,你看完我就起了……”
這還真是燒糊塗了,連阿不思的名字都喊出來了。
心累的阿斯特拉隻覺得自己更累了。他的手還搭在蓋勒特的額頭上,見這個睡覺不蓋被子遭報應的主兒對自己手上的涼意還挺依賴的,阿斯特拉也就沒有將手拿下去。
可這麼讓他睡上一覺也不是辦法,總得讓他喝些藥才行。阿斯特拉決定再試最後一次。
這次,蓋勒特終於微微睜開了眼。
第一眼看到阿斯特拉的時候,他還沒緩過來神,隻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剛才是不是和阿不思說話來著?怎麼又變成阿斯特拉了?他剛才是做夢了?做了什麼夢?他隻覺得腦袋有點暈,還有點疼,反正就是各種不舒服,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
看到蓋勒特這副模樣的阿斯特拉隻想捂著額頭歎氣,這孩子明顯就是燒傻了。畢竟正常的蓋勒特·格林德沃可不會用這種迷茫的小眼神看人。
看來讓金色大鳥回歸自然的計劃隻能往後延遲了,這個狀況的蓋勒特顯然是不能放歸大自然的。
“你發燒了。”阿斯特拉耐心地和他解釋,順便拿出了一瓶魔藥,“你自己摸摸額頭,是不是很燙?身體也不舒服?”
蓋勒特僵硬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如阿斯特拉所說,一片滾燙,他點了點頭。
“把這瓶魔藥喝了就不難受了,你看,沒毒。”阿斯特拉自己喝了一小口,苦味在口腔裡蔓延,他微微皺眉,將手裡的杯子遞到蓋勒特麵前,見他的身體放鬆了一些,阿斯特拉鬆了一口氣。
看著蓋勒特將魔藥一飲而儘後又皺緊了眉頭,阿斯特拉將一塊糖果放在他的手心,“抱歉,強效力的魔藥不允許加入任何改善味道的東西,所以味道不會太美好。吃塊糖吧,這樣會好很多,然後再睡一覺,睡醒就沒事了。”
聽著耳邊柔和的聲音,蓋勒特將手裡的糖塞進嘴裡,甜味掩蓋了苦味,這讓他的心情好了一些。他下意識地問道:
“阿不思呢?”
這個問題讓阿斯特拉愣了一下,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阿不思還在自己家裡。”
蓋勒特又問道:“他沒來?”
“他不知道。”
“我給他寫了信。”
“外麵起風了,這時候讓安東去寄信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蓋勒特。”阿斯特拉看著麵前還犯著迷糊的人,輕聲開口:“等你的精神好些了,等你睡醒了,如果你想和他聊天的話,就自己親自去找他,這樣也會更有誠意不是嗎?我想阿不思也會開心的。”
“我想你是對的。”蓋勒特躺了回去,他的嘴裡還嚼著糖,一時半會兒睡不著覺,看向坐在床邊的阿斯特拉,“我記得我寫了信。”
“都在這個盒子裡。”阿斯特拉將一個小盒子遞到蓋勒特手邊,“全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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