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斯特拉看來,蓋勒特這個人說話很有意思。他拉攏人很有一套方法,將事實剖析出來展現在當事人麵前,他不會說謊,或許其中會摻雜一些美化,但卻不可否認那是事實。
他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和蓋勒特達成了共識,阿斯特拉也得知了這個人接下來的打算。
“複活石?”
阿斯特拉將目光放在了蓋勒特手裡的老魔杖上,“我記得你之前去戈德裡克山穀的初衷是為了那件由伊格諾圖斯·佩弗利爾傳下來的隱身衣。”
“是。”蓋勒特摩挲著老魔杖,神色不明,“我在那裡待的時間太短了,兩個月的時間還不足以讓我找到那件隱身衣的下落,裡麵的阻礙也不少……”
阿斯特拉知道蓋勒特的話裡有鄧布利多一家的成分,但他沒有在這時候開口去問,而是將話題轉到了其他方麵。
“佩弗利爾的事跡大概要追溯到幾個世紀之前了,不同於老魔杖在這期間不斷地被爭奪,隱身衣和複活石的流傳事跡相對較少,大概率依舊保存在佩弗利爾的後人手裡。”
“隻不過這個佩弗利爾這個姓氏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幾乎查無可查。為數不多可以查到的幾個也隻是打著佩弗利爾的旗號博取關注的人。唯一比較有可信度的就是被最後的女性繼承人帶到了夫家流傳下去,也可能埋在了某座墳墓裡。”
蓋勒特靠在沙發上,指節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著扶手,“你說的這些我不是沒有想過,老魔杖的蹤跡在每個世紀都會流傳出一些。誰都想要強大的力量,人人都想爭奪它,它足夠出名。但是另外兩件死亡聖器的下落卻並不好找。”
“我和阿不思曾經探討過這個問題。戈德裡克山穀除了伊格諾圖斯的墳墓就沒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了,隱身鬥篷對我們的作用也不大,我和阿不思一開始最想找到的死亡聖器是複活石,隻不過那東西的蹤跡比隱身衣的還要少。”
聽到蓋勒特提起阿不思,阿斯特拉還有些沒緩過來,“阿不思也想要找到複活石?”
“當然。”
阿斯特拉能夠很明顯地聽出蓋勒特輕嗤了一聲,似是有些無奈,又有種站在上帝視角的無端憐憫。但即便蓋勒特給了阿斯特拉這種感覺,阿斯特拉還是能明顯的聽出來,蓋勒特是笑出來的。
“和我不同,阿不思總是對一切存在一種天真的幻想,即便他當時的年紀比我們都要大,但他卻比我們所有人都要渴望童話般的美好結局。”
“他想要複活石,借此讓自己的父親母親回來。我當時沒舍得打擊他。以他的智慧,總能想明白被複活石製造出的東西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活人,但阿不思總願意沉浸在虛妄的幻想當中。”
蓋勒特對上阿斯特拉略微有些複雜的視線,他笑了一聲,阿斯特拉能夠明顯的感覺出來這聲笑帶著嘲弄。
“怎麼,阿斯特拉,你該不會也以為,複活石真的能夠讓一個人起死回生吧。”
“當然不。”阿斯特拉搖頭否定,“起死回生的把戲在千年前就被人們進行過各種程度的構想了,但這明顯是不切實際的東西。一個人死去後,那個人的靈魂還會繼續旅行,但肉身不會。”
“就像是樹上掉下來的蘋果,落在地上的時間長了是會腐壞變質的。就算召集回了靈魂,又有什麼用?再找一副身軀嗎?”
“我不認為找一副身軀是什麼難事。”蓋勒特悠閒地靠在沙發上,“真正難的是靈魂,你真以為複活石召回來的是那個人真正的靈魂嗎?”
“那隻是一種比我們所能見到的幽靈更真實的物質,但相比於人的實體,那種東西卻更加虛幻並無法觸摸。”
“更有趣的一點是,被複活石召集回來的東西可不會像使用者想像的那樣,沒有見麵後帶著久彆重逢的喜悅,隻有對死亡的引導。”
“如果三兄弟的傳說是真的,那麼複活石就是死神的惡作劇。死神先是釋放出已經死去的靈魂,讓他們與使用者相見,並引導使用者和他們一起走向死亡,這樣死神就可以獲得兩個靈魂了。”
“複活石依舊留在世間,為他帶來下一個靈魂。”
“所以我才說阿不思天真。”
從蓋勒特領口處垂下來的小瓶子輕微晃動著,那裡麵的紅色液體在狹小的空間裡打著轉兒,格外吸引眼球。
阿斯特拉的目光跟著小瓶子一起晃動,最後落在蓋勒特的身上。
他沒有發現阿斯特拉的動作,隻是自顧自的說著:“如果真被他拿到了複活石,就以阿不思那天真的幻想來說,就算他明知自己會麵對什麼也依舊會義無反顧,他就是這樣的人。甚至不會思索複活石的另一種用法。”
“那算不得什麼天真的幻想,蓋勒特。”阿斯特拉覺得他需要為阿不思說些什麼,“你知道的,沒有人比你更清楚。”
“阿不思作為鄧布利多家最大的孩子,作為一個才華橫溢的人被禁錮在戈德裡克山穀的苦悶,他過早的承接了責任,為此過度渴望父母在身旁不是一件什麼值得去評論的事情。也正因為此,你的出現——”
“我的出現讓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蓋勒特平靜地闡述了這個事實,“他被壓抑在那個小村莊,像他那樣的人不應該被困在那裡,誰都是這麼想的,包括他自己。”
“你以為他是真的不願意和我走嗎,阿斯特拉。”
“他當然想和我走。但就像世界上不會有兩個完全相像的人一樣。阿不思和我有共同的追求,但是他的內心卻不堅定。一邊是家人,一邊是理想,他搖擺不定,被困在其中無法自拔。我想你也能看出來阿不思對權力的渴望。”
“他天生就是和我一樣的人,但他的父母給了他一副軟心腸,世界又帶走了他的父母,給了他一個不穩定的妹妹和一言不合就開打的弟弟。”
蓋勒特下意識的用更不好聽的詞彙去形容阿不福思,對此阿斯特拉已經習慣了,就像雙方互相稱呼對方為山羊小子和黃毛小子一樣。
“所以你當時就那麼走了?”
“……彆又拿那套你已經在我耳邊念叨過無數遍的話來說道我了。”蓋勒特的表情明顯有些不耐煩了,“你似乎一直在試圖讓我證明我自己是個混蛋。我們一開始的話題不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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