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架背麵用紅色顏料寫著一句法語,菲勒蒙一字一句地念了出來。
“老兵的肖像。1890年1月。”
“很奇怪,不是嗎?”
菲勒蒙放下畫架,看著奧古斯丁。
“首先,畫裡有三個人。隻提老兵一個人,很奇怪。”
“是嗎?我對繪畫不太了解。”
“通常是這樣的。而且,梵高很少給畫作起名字,即使起名字,也是直接描述畫的內容。”
菲勒蒙對藝術一竅不通,所以無法判斷這句話是否屬實。
“也許他原本打算在這幅畫架上畫其他東西。無論如何,這個名字都不適合這幅畫。甚至連軍人的畫都不是……”
“不,也許老兵指的是我。”
奧古斯丁眨了眨眼睛。
“啊,你說得對。”
雖然這麼說,但他似乎並不了解。菲勒蒙在奧古斯丁感到尷尬之前,補充解釋道。
“我是退伍軍人,另外兩個人從未踏入過軍營。”
“您認識他們嗎?”
菲勒蒙點了點頭。奧古斯丁確實沒有見過他們。
“但我們三個人從未以這種形式聚在一起。”
雖然現在他們都屬於弗蘭克家族,但他們三個人從未以這種形式見過麵。更重要的是,瑪麗和亞瑟第一次見麵,還是在她被弗蘭肯斯坦博士賦予新身體之後。
“而且,這幅畫說是1890年畫的,這也不對。就算早一點,也應該是去年,也就是1895年畫的。”
時間會改變人。
考慮到這個顯而易見的道理,這幅畫說是六年前畫的,就顯得非常奇怪。菲勒蒙和亞瑟可能在六年的時間裡變化不大,但即使考慮到菲勒蒙那令人印象深刻的胡須還沒有完全長出來,瑪麗的六年變化也絕非短暫。
菲勒蒙五年前第一次見到她。當然,她比畫中的樣子年輕得多,即使和去年的她相比,也應該被稱為孩子。
相反,畫中的瑪麗,看起來就像去年的她。
奇怪之處不止這些。
菲勒蒙、瑪麗和亞瑟之間,並沒有什麼關係,足以讓他們出現在同一幅畫中。
菲勒蒙和亞瑟秘密重逢,是在去年,距離他們上次見麵已經過去了十六年。事實上,在大學期間,知道他們之間往事的人並不多,頂多也就是曾經在老鼠隔膜研究會擔任副會長的幾個人。
所以,即使是巧合,在1890年將菲勒蒙、瑪麗和亞瑟依次排列在一起,本身就很奇怪。
“什麼都說不通,這幅畫本身就是一個矛盾。”
畫的作者是菲勒蒙從未謀麵的法國無名畫家,文森特·梵高。
畫中的人物,看起來就像去年的他們,仿佛預示著五年後的未來。
1890年,弗蘭克家族的三個人,當時並不存在,現在也無人知曉。
這幅畫的每一個元素都不應該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