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亞瑟能明白吧,菲勒蒙暗自記憶著對話內容,打算找個機會問問他。
“‘野獸’、‘祭司’,我不相信真的有誰會取這種名字。”
“啊,對了,他們自稱‘國家安全局’。我並不讚同他們的瘋狂行徑,但他們確實能給我們提供一些我們無法獲取的東西。”
聽到這個名字,布雷伯利的身子猛地一顫。
“那是一場……極其邪惡的交易。但如果一切惡行都源於高尚的初衷,最終也能造福大眾,那是否就能稱之為正義之舉?我隻是……想要拯救……”
“拯救誰?”
聽到菲勒蒙的問題,老人猛地睜開了雙眼。
“人類!”
空洞的眼窩中,仿佛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
走廊的燈光閃爍了一下,世界陷入一片黑暗,隨即又恢複了光明。然而,原本坐在那裡的老人,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隻剩下那具被捆綁著的腐爛骸骨。
布雷伯利尖叫起來。
“我們不能再往前走了!這裡太邪門了!我們會瘋掉的!”
“等等,冷靜點。”
菲勒蒙一把抓住快要發狂的布雷伯利。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
“什麼?”
“看到那個老人憑空消失,我終於明白,在這個地方,常識已經不起作用了。所以,彆再大驚小怪了,聽我說。”
布雷伯利滿臉淚痕,眼神空洞。
“你之前說過,那個病房裡的女人在那裡站了一個多星期,不吃不喝,所以她不可能是人類。”
“啊?是……是啊……怎麼了?”
“你難道不也是一樣嗎?”
布雷伯利愣住了。
“過去的九天裡,你一直一個人待在這裡。入口處沒有任何食物和水,你也沒有進入更深處。你甚至不知道裡麵還有屍體。”
菲勒蒙問道:
“你究竟是誰?”
走廊的燈光再次閃爍,黑暗與光明交替,當菲勒蒙再次睜開雙眼時,眼前空無一人。
“太奇怪了,這真是太奇怪了。”
是什麼時候開始不對勁的?布雷伯利並沒有露出任何破綻。難道說,從一開始,菲勒蒙就從未見過他?那麼,一直以來模仿他的人又是誰?還是說……
……難道自己真的瘋了嗎?
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菲勒蒙獨自一人走向走廊深處。
確切地說,他是沿著螺旋形的走廊,不斷向下走去。菲勒蒙已經放棄了找到出口的希望,但他必須弄清楚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還沒有找到布雷伯利的屍體,或許他還活著,隻是被困在了什麼地方。菲勒蒙必須抓緊時間。
走廊兩側的病房,景象也越來越詭異。
例如,菲勒蒙路過一間病房時,聽到裡麵傳來一陣機械的男聲:“35歲,男性,盎格魯撒克遜人,高加索人種,淺棕色頭發,藍色眼睛,身高67英寸,體重10英石9磅。”
菲勒蒙透過鐵柵欄向裡望去,卻空無一人。
房間深處,有一束如同月光般柔和的光芒灑落下來,但天花板上方是幾米厚的土層,根本不可能有光線射入。
菲勒蒙沒有深究,繼續向前走去。
與此同時,那個自稱“泛人”的老人,他的聲音依然在菲勒蒙耳邊回蕩。
“與隨著時代進步而不斷發展的生理學不同,精神與肉體始終被視為兩個相互獨立的領域。這是因為人們愚昧地認為,人類的靈魂是高尚的,無法用物質世界來解釋。然而,現代醫學已經證明,所有精神活動都源於大腦。他們已經得出了一個合理的推論:精神疾病的症狀,同樣源於肉體的缺陷。”
又比如,菲勒蒙被一陣海浪拍打的聲音吸引,他轉頭望去,隻見房間裡一片漆黑,仿佛深不見底的海淵,黑暗在其中翻滾湧動。奇怪的是,透過鐵柵欄上的縫隙,卻沒有一滴水滲出來。房間是封閉的,裡麵的水應該是靜止的,但菲勒蒙卻看到了如同挪威海域般洶湧的波濤。
在那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深處,菲勒蒙隱約看到一個玩偶的影子。它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裡,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前方。那翻滾的波濤,似乎就是從它所在的位置發出的。
“笛卡爾曾經說過,人類擁有一種特殊的器官,可以同時感知物質世界和精神世界。這個器官位於大腦中線的第三腦室後方,兩個大腦半球之間,名為鬆果體。但他錯了,即使是再偉大的天才,也無法超越時代。笛卡爾錯了!但他的理論或許還有其他用處……”
似乎沒有儘頭的走廊,最終還是走到了儘頭。
菲勒蒙來到了一間寬敞的房間前,這與之前那些千篇一律的病房截然不同。房門沒有上鎖,菲勒蒙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房間裡沒有開燈,但走廊上的燈光還是照亮了部分區域。房間的布置,看起來像是一間手術室,菲勒蒙覺得似曾相識,很快他就想起,這間手術室與老法院大學密道儘頭的那間一模一樣。
這並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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