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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熙聽她這個語氣,便知道被自己說中了。
她納悶道:“這麼說來,宛平前兩日有事沒事就牽出來耀武揚威的那匹馬,實則是你的?”
今春西夷一共就進獻了兩匹赤夜馬,一匹被陛下賞給了雍王世子,一匹則是養在禦馬苑裡。雍王世子那匹馬,早被他牽回了封地。
現如今定京城裡可就隻剩一匹赤夜馬了。
如若這馬是明鸞的,那怎麼會到了宛平手裡?
廊下風冷,謝明鸞去到她屋裡,倒了盞熱茶,手心捂著發燙的瓷杯,回過身來,聽見這麼一句話。
她微微瞪圓了雙眼,很快便想通其中關竅,幾乎是被氣得發笑:“原來是在這裡等著我。”
她放下茶杯,風風火火地就提著錦裙就昂首闊步往外走去。
“你乾嘛去!”容熙在她身後大喊。
謝明鸞振聲回她:“討債!”
那匹赤夜馬可是她憑自己的本事和裴忌安做了交換得來的,他說送人就送人,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臨出庭院前她還不忘回過頭來對容熙道:“等我下回把馬牽過來找你玩!”
容熙張了張嘴,氣呼呼地盯著她的背影吼道:“我看你分明就是想趁這時候有借口去找裴忌安!”
還真被她說中了。
謝明鸞心虛地停了一停,到底還是裝作什麼都沒聽見,匆匆忙忙出了容府。
不能被容熙知道她去找裴忌安是為了鬨事,否則容熙這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性子,肯定也要摻和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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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裡,聽聞謝三小姐竟親自前來,有牽馬另贈之因在前,全順不敢怠慢,一路小步疾跑著到了書房外,即便明知這會兒殿下與燕王在裡頭議事,卻也還是大著膽子,輕輕敲響了門框,本就尖細的嗓音因為聲量壓低,顯得愈發尖銳刺耳:
“殿下,三小姐來了,這會兒想是已到花廳裡候著了。”
裴忌安不耐地皺了皺眉。
她來做什麼?
他忽然想起來,從前謝明鸞有母後給她的令牌,是很喜歡到東宮裡來的,兩人訂婚之後尤甚。
直至後來被他說過一回,她便再也不曾主動踏足這裡,即便偶爾奉了母後的旨意要來給他送什麼東西,也隻是傳丫鬟過來走一趟。
想到這裡,他遲疑地抬起眼,看向麵前眉眼矜冷的男人:“皇叔,我……”
裴珩微微一笑:“無妨,你去吧。”
裴忌安鬆了口氣,起身朝他恭謹一揖:“侄兒去去便回。”
說罷,他便快步出了書房,待將至花廳,見著廳中少女纖細的身影時,他方才放慢了步子。
謝明鸞聽見腳步聲,轉過頭見著他,卻一點也沉不住氣,尚未開口,眼裡已先有了淚意。
就是這個人。
她一心想要嫁的郎君,自幼便有賢仁之名的太子殿下,竟在稱帝之後,下令斬了謝家滿門。
她定定地看著他,仿佛從未將這個人看得清楚。
裴忌安走近了,見她清減許多,又看清她眼裡的水光,不由歎了口氣:“大病初愈,不在家好好將養,這麼著急來東宮做什麼?”
謝明鸞咬著唇,看向他道:“這就要問問太子殿下,為何平白無故地將我的馬給了旁人?”
她上前一步,回想起自己有一回去彆人家裡赴宴,無意中撞見的某位正頭娘子為丈夫寵妾滅妻的事撒潑耍橫又哭又鬨的場景,下一瞬便抬起臉,抹著眼淚震聲嚎道:
“那匹馬雖說是陛下賞賜給你,可你早已用它與我換了前朝薑撼石的真跡,如今卻又另贈他人,你眼裡可曾有過我?”
“憑什麼說好給我的東西又反悔?就因為我潑了姚寄雪一杯茶?你是她什麼人,這麼急著要為她出頭,乾脆你去稟明了皇後,與我退婚,讓她來做這個太子妃,我成全你們行不行?”
她起初隻是乾嚎,越說到後麵,想起夢中種種,越帶起傷心的情緒,到最後眼淚竟像決堤的河水一般,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