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執月有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她一旦想明白了,就絕不因之前的錯心有不甘。
她是承天之幸,才有此奇遇。
既然如此,她又怎麼能不好好珍惜呢?
薑綾雲注意到妹妹袖口的血跡,微微蹙眉:“衣裳臟了,換一件吧。”
薑執月乖乖點頭,這副乖覺模樣惹來薑綾雲一陣笑。
“和幼時一點兒沒變,做了噩夢總要粘著阿姐,又乖又聽話,與平日裡是判若兩人。”
被阿姐這麼調侃,薑執月不期然地有些臉紅。
阿姐說的沒錯,她的性子就是嬌氣粘人又任性。
薑綾雲話鋒一轉,又說起陸青驍來。
“少將軍怎麼會剛好出現?”
薑執月搖頭:“不是剛好出現,是他一早就發現賊人,為了不打草驚蛇,才一路跟著過來。”
薑綾雲聞言,詫異地回頭看了妹妹一眼,覺得不可思議。
滿京城誰不知道陸青驍的脾氣,九歲就隨同陸大將軍上戰場,十二歲就單槍匹馬生擒敵方主將,一戰成名,封虎賁營少將軍,獨掌一營。
上頭還有公主娘親,皇帝舅舅給撐腰,這位少將軍行事專斷獨裁,向來隻有彆人遷就他,沒有他遷就彆人的說法。
她記得有一樁戶部尚書貪汙的案子,陛下責令陸青驍督辦。
當年他才十七歲,是最容易憐香惜玉的年紀。
戶部尚書之女生得花容月貌,當街攔馬,跪求陸青驍,隻為見父親一麵,盈盈欲泣,楚楚可憐的模樣引得路人都紛紛為她求情。
陸青驍當時怎麼說來的?
他說,‘罪臣之女也是罪人,你便是不來求我,最晚一炷香你也得下獄。現在見不見的,也不打緊。’
當即就命人把那姑娘鎖拿,任憑人家如何梨花帶雨的哭泣,絕不多給一個眼神。
這樣的狠人,會為了不打草驚蛇就跟了英國公府的馬車一路嗎?
這個說法在薑綾雲這兒站不住腳。
薑綾雲看著正在更換外裳的妹妹,是比戶部尚書之女更為絕色的容貌。
會是這個原因嗎?
薑執月察覺到阿姐的目光,抬頭,乖巧地笑了笑。
本就天姿國色的少女毫無防備的露出純真清澈的笑容,這個畫麵的衝擊力讓從小見慣了妹妹美色的薑綾雲都有些驚歎。
“執月,以後不要隨便對人笑。”薑綾雲道。
薑執月莞爾,笑意愈深:“我隻對阿姐這樣笑。”
“傻孩子。”薑綾雲看著妹妹三千烏絲如瀑,目光溫柔。
薑執月忽而小跑過來,拉著薑綾雲的手低聲說道:“阿姐,不如請個大夫來看看。”
薑綾雲起初莫名,很快就反應過來:“你是說……”
薑執月抿嘴,“說是阿姐大病一場,休養月餘,可阿姐素來身子好得很,怎會突然大病。”
隻有一個可能,就是阿姐被她氣得小產。
薑綾雲笑著搖搖頭,“我月事剛過,應當不是。”
薑執月拉著薑綾雲的手晃啊晃,撒起嬌來:“阿姐,就請府醫來看看嘛。”
薑綾雲拗不過妹妹,隻好打發人去請府醫。
薑執月見阿姐不相信自己,還是去請了府醫,笑得眉眼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