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姐脾氣不好是國公府下人們都默認的。
薑念時的乳母卻好似不怕薑執月,反而強硬地說道:“六小姐可冤枉奴婢了,奴婢這是擔心三公子。”
薑執月笑了笑,自從林淨秋入府,她的脾氣在眾人眼裡就肉眼可見的變差了。
既然都有了個脾氣不好的名聲,她現在當然不會委屈自己。
“長纓,冒犯主子,應受什麼責罰?”
薑執月不再看乳母,端起玫瑰香露聞了聞。
長纓微微低頭,“國公府規矩,掌嘴二十。”
薑執月抿了一口,覺得太甜了,又放下:“那就看在她擔心小弟的份上,掌嘴十下好了。”
長纓屈膝:“小姐仁慈。”
乳母看著薑執月主仆倆一唱一和,自己就要挨十個嘴巴子,立馬就不乾了,準備要撒潑。
慎墨眼疾手快,一出手,劍鞘打在乳母腿窩,乳母‘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長纓快步上前,乾淨利落地扇了一巴掌。
薑執月置若罔聞,隻把另一碗玫瑰香露推到薑念時麵前:“很甜,你試試。”
薑念時關切乳母情況,可薑執月淡然的模樣讓薑念時控製住了自己的雙腿。
他本能的覺得,這時候他應該聽她的。
十個巴掌打完,乳母跌坐在地,不敢再生反抗之心。
蓮姨娘在旁看得心驚肉跳,唯恐那耳光會落在自己身上。
長纓甩了甩手,沉聲道:“今日責罰,你服是不服?”
乳母被狠狠教訓了一番,懼怕地低下頭,“奴婢服,服。”
薑執月隻關注薑念時,看他喝了一口玫瑰香露,問他味道如何。
薑念時年紀小,偏愛甜的,呆呆點頭:“好喝!”
薑執月扯了扯嘴角,輕聲道:“方才我做的,你學到了嗎?”
薑念時不語,一雙烏木一樣乾淨的眼睛看著她。
薑執月毫不避諱的說道:“你是主,她是奴,為奴不知本分就該罰。”
薑念時的小胖手還捧著玫瑰香露,眨眨眼,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蓮姨娘看著六小姐教導三公子,心裡生出一股奇異的感覺來。
六小姐,竟是不討厭三公子嗎?
蓮姨娘畢竟是長房的人,林淨秋為何被關起來,她多少知道一些,是與六小姐有關的。
眼前六小姐對三公子的態度,就好像尋常姐弟一樣。
根本看不出六小姐與林淨秋之間有過齟齬的樣子。
薑執月也沒忘記蓮姨娘,看了長纓一眼。
長纓會意,輕拍慎墨,示意他讓開,對蓮姨娘道:“姨娘請。”
蓮姨娘有種‘終於輪到自己了’的感覺,她定了定神,走了過去。
“妾見過六小姐。”蓮姨娘規規矩矩的給薑執月行禮。
薑執月抬眸看了蓮姨娘一會兒,把蓮姨娘看得心裡發毛。
“坐吧。”薑執月示意。
蓮姨娘小心地坐在了靠近薑念時的一側。
薑執月微微一怔,隨即道:“我會回稟祖母為他請一位嬤嬤,至於這位乳母,就交由蓮姨娘安排了。”
“我?”蓮姨娘很震驚,沒有想到薑執月一下給她安排了這樣的一件事。
乳母到底是從小跟著薑念時的,她本就與薑念時還不大熟悉,若她把人送走,隻怕……
薑執月眉梢的冷意稍融,提點道:“不是讓你直接把人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