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峰這回沒踹他，瞥了他一眼，繼續專心給王菊芬的百會穴按揉並注入神力。
等王菊芬的眼神聚攏，有了亮光後，又往她身上各個緊要穴位進行一番按揉。
因為王菊芬年老，器官衰竭嚴重，想要她複原並不容易。
需要將她身上各處穴位都進行一番按揉，並且注入神力。
唐義新跟來之後，得知李青峰在救治王菊芬，就把子瑜抱走了。
本想帶著子衡一起回家，可子衡不肯走。
子衡就坐在旁邊的小板凳裡，用有些害怕的眼神看著爸爸以及那個躺在床上的很醜的老奶奶。
那個老奶奶很醜，老老的，小小的，瘦瘦的，像是一隻小老鼠似的。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子衡還覺得害怕。
可後來就不怕了。
因為這個奶奶真的好慈祥好溫柔，每次有好吃的東西，都會笑眯眯的露出殘缺的牙齒柔柔的喊他的名字。
子衡，給你吃。
子衡，這個給你。
漸漸的，子衡覺得，這個奶奶不醜了。
她隻是老了。
爸爸說，人都是會變老的。
子衡覺得奇怪。
難道人變老以後就會像這個奶奶一樣瘦瘦的，小小的嗎？
然後是不是也會像這個奶奶一樣，有一天會躺在床上再也起不來呢？
看到爸爸一直在不停的給這個奶奶按摩，子衡心裡第一次生出了‘人也會死去’的想法。
死這個概念對於五歲的孩子來說有些遙遠。
雖然平時也總說打死什麼什麼東西，踩死什麼什麼蟲子之類的話。
但是，死是什麼意思，意味著什麼，他是不懂的。
或許，一個人死了，另一個人就會哭得很厲害。
就像眼前看到的一樣。
那個人的奶奶快死了。
那個人就一直哭一直哭。
哭著求爸爸救他的奶奶。
子衡微微歪著腦袋，皺起了小眉頭。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子衡有了困意。
看了看周圍，隻有板凳，板凳，板凳。
就搬來幾張板凳排列在一起，湊成一張長凳，躺了上去。
小小的身子柔軟得仿佛發酵好的麵團似的，鬆弛的，又不缺乏彈性。
他的呼吸勻稱有力，仿佛木頭窗外的風，呼呼的吹著。
李青峰已經給王菊芬治療了好幾個小時。
唐宅民始終跪在地上，雙腿都麻木了。
王菊芬的眼神從一開始的遊離渙散，漸漸的變得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