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弗瑞了，他是一個九頭蛇。”皮爾斯歎了一口氣，然後疲憊的坐在椅子上，絲毫不管美隊臉上露出的那驚訝的表情。
“我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沒有看清尼克·弗瑞的真麵目，將局長的位置交給了他，可沒想到，他居然是一個叛徒。”
“就是因為他，在過去的七十年裡，我們幾乎沒有找到任何有關九頭蛇殘黨的情報，因為他一直在給九頭蛇報信。
“正是因為他，神盾局的內部，早就已不再純粹，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尼克安插進來的九頭蛇間諜，人們人人自危，無法相信任何一個人。”
‘就連你也背叛了嗎，尼克·弗瑞？還是說……眼前這個人，才是真正的九頭蛇？’
美隊驚訝的握著拳，低下頭，腦子裡痛苦的哀嚎著。
‘到底哪邊才是真的，我真的分不清啊！’
“我知道你很難相信。”皮爾斯見美隊臉上露出了迷茫與困惑的表情，還以為有戲，於是便說，“因為在伱醒來之後，第一個讓你印象深刻的人就是尼克·弗瑞，這就像是鴨子效應，你會下意識覺得他是可靠的。但他隻是早有預謀。”
“那我就能夠相信你嗎？”
史蒂夫反問道。
這個時候，他再一次想起班特之前和他說過的那些話。
世界變得複雜了。
如今已經不是舉著盾牌就能往前衝的時代了，有時候你躊躇滿誌，想要大乾一場，卻連敵人是誰，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打了一身血清，又有什麼用？
捏緊了拳頭，卻連要打誰都不清楚。
聽見史蒂夫的這句話，皮爾斯意識到想要讓美隊為自己工作恐怕已經沒戲了。
他將目光中的殺意藏起來，背過身，他沒有立刻和美隊翻臉，不是不想，而是他打不過美隊。
“我相信時間會告訴你答案的，隊長。”
“希望吧……”
美隊轉身離開，在他走出辦公室的下一秒，皮爾斯立刻拿起了電話，撥通了特戰隊。
“立刻抓捕美國隊長以及其他複仇者！”
和其他被誆騙迷惑的特工們不同，以交叉骨為首的特戰隊實際上完全隸屬於九頭蛇。
因此，在聽見皮爾斯命令之後，他們毫不猶豫的拿起武器，朝著美隊所處的位置過去。
電梯內。
高大的史蒂夫站在中間，周圍是幾波衣著各不相同的人。
這趟電梯來來回回停了幾次，先是特戰隊的成員擠了進來，然後又是幾名穿著西裝的員工走進來。
來回之間，史蒂夫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包圍住。
這些人看起毫無異常，但是處於這個敏感的時間點，史蒂夫還是發現了不對。
交叉骨下意識將自己的手搭在大腿外側的槍上，其餘的幾個特戰隊員明顯有些緊張，額角流出汗水。
那些穿著西裝的特工們，腳下卻違和的穿著戰地靴，顯然西裝不過是偽裝。
他立刻明白了。
這幫人是衝著自己來的。
這下子，史蒂夫已經清楚，尼克·弗瑞可不可信不知道，至少皮爾斯不值得信任。
而這些奉命前來抓捕他的人，到底是真正的九頭蛇，又或者僅僅隻是依照命令行事的特工呢？
史蒂夫不知道。
他早就已經分不清誰才是敵人，誰才是朋友。
這個時候，他又想起不久之前和班特的那場對話。
當時，他詢問班特，要怎麼樣才能將所有的九頭蛇都徹底清除？
班特說：成為九頭蛇。
最開始，他還以為班特也是九頭蛇的臥底，但是隨著班特的解釋之後，史蒂夫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
隻有成為九頭蛇，才能以九頭蛇的方式對付九頭蛇。
如果自己當上了九頭蛇的老大，還會擔心拿不到所有九頭蛇成員的名單嗎？
要是那些蛇窩裡的成員知道就連美國隊長也是自己人，那麼恐怕會立刻奉他為王，讓他成為九頭蛇隊長，帶領九頭蛇再一次偉大！
而他需要付出的，隻不過是輕飄飄的一句話。
九頭蛇萬歲。
“其實九頭蛇的人都很單純的，”班特的聲音仿佛還在美隊的耳邊。
“他們每一個人都相信自己在神盾局內隱藏得很好，而且派係眾多，為了避免被一鍋端，哪怕是重要人物，也不會清楚每一個九頭蛇成員到底是誰。這也就意味著，他們也不確定你的身份，隊長。”
“而更重要的是，沒有人會相信真正的美國隊長會說出那句話，除非你真的是九頭蛇。”
正是因為這樣，當史蒂夫說出那具“九頭蛇萬歲”的時候，對真正的九頭蛇而言殺傷力才會那麼強大。
在聽班特說出這個主意之前，史蒂夫從沒想過還有這種辦法。
但是他做不到。
他不可能說出那句話，不可能說出：九頭蛇萬歲。
如今的美隊可不是那個經曆了許多次危機，看著世界支離破碎，從複聯四回來的史蒂夫·羅傑斯。
幾個月之前，他才從冰塊中被解救出來。
二戰、九頭蛇、納粹……
那些對於現代人來說，已經變成了遙不可及的曆史，但是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不久之前才經曆的事情。
相比之下，這幾個月的經曆，才魔幻的像是一個醒不來的夢。
在他的潛意識裡，戰爭從來都沒有結束，隻要一閉眼，就能聽見炮火聲，就能聽見哀嚎聲；隻要一閉眼，就能看見那些死去的戰友，看見巴基、佩姬……
怎麼能說出那句話？
他怎麼能背叛自己，背叛那些死去的人？
史蒂夫發誓，自己就算是死，死外邊，從電梯裡跳下去，也不可能說九頭蛇萬歲的！
於是他閉上雙眼，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氣。
在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滿是決然。
那就打吧。
反正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
他想。
“在開始之前，有人要從電梯裡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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