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院內,陳十一對著麵前塗滿墨水的紙,思索了很久。
她決定跟著鏢局下稟州,從稟州乘船前往江南,在江南下嶺南交界處,找個城鎮落腳,如果住得舒服的話,直接就在那裡定居。
胡老爺子聽了她的計劃,愣了一會兒。
“你在那邊有親人嗎?”
“沒有。”
“那你去那麼遠做甚?”
“那裡離京都遠些,而且氣候宜人,住著肯定舒適。”
“你舉目無親,又孤身一人,不怕彆人對你起了歹毒心思?”
陳十一笑著說。
“自然是怕的,舉目無親,孤身一人,在哪裡都會受欺負,和在哪個地方沒有關係,不過我能自保,金叔前段時間教我習了箭術,我匕首也使得很好。”
胡老爺子歎氣一聲。
“行,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
“應該就這幾天。”
“好。”
陳十一忽然想到什麼,從懷裡掏出二百兩銀票,遞給了胡老爺子。
“我身上還有些銀子,這些你用著,也感謝,你助我消除了隱患。”
她朝胡老爺子行了一禮。
“陳十一拜彆禦史大夫胡大人。”
梨落院內,陳十一收拾好了衣裳,把房內都仔細打掃乾淨了一遍,戴了帷帽,袖口藏了匕首,肩上背了弓箭,準備前往鏢局,離開京都。
忽然,胡老爺子急忙跑了過來。
“十一,快來。”
陳十一見狀,連忙把身上的東西卸了,跟著胡老爺子跑進他住的院落裡。
金叔此刻麵色慘白,口吐鮮血,整個人昏迷不醒。
“他怎麼了?”
“不知道,忽然就這樣了。”
“有可移動的門板嗎?”
“什麼?”
“算了,趕緊送醫館,你能背他嗎?我在旁邊扶著。”
胡老爺子急得臉色發白,陳十一顧不得了,她蹲下身子,讓老爺子把金叔趴在她背上,幾人攙扶著進了上次那家醫館。
大夫與胡老爺子是相識,一見趴在陳十一背上的人,聲線都變了。
“老金怎麼了?”
“不知道。”
陳十一小心翼翼地把老金放在醫館的病床上,撩開帷帽,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老大夫臉色凝重。
“老金上次那個傷還沒徹底好,什麼事情都得乾,年紀又大了,可不是吃不消了。”
陳十一在一旁弱弱地問。
“金叔的病嚴重嗎?”
“倒是沒有性命之憂,但是要好好養著才行。”
大夫說著,瞧了戴著帷帽的陳十一一眼。
“老胡,這位姑娘是?”
胡老爺子哦了一聲。
“是我妹妹的女兒,特來京都投靠我的。”
大夫會意道。
“原來是表小姐。”
陳十一和胡老爺子把金叔帶回府內,守在他床邊發著呆。
“老爺子,鏢局那邊我先退了,暫時不去,等金叔身子好些了,我再動身,否則你一個人又要上朝,還要照顧金叔,肯定忙不過來。”
胡老爺子點頭應聲。
“行,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
“沒事,金叔也算我半個師傅,我的箭術他還指點我一二了。”
陳十一這段時間有點忙,她不僅要照顧胡老爺子和金叔的一日兩餐,每天還要給金叔熬煮大量的藥。
有時候往外麵跑,總帶個帷帽,很不方便,也怕溫之衡還在找她。
她決定,要買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