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爺子語重心長地說道。
“倘若你此時的事處理好了,下次,還會以你是商賈的身份繼續攻擊,因他們都看出來,你是他最大的弱點,也是最致命的弱點。”
“十一,權勢越大,他的身不由己就越多,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皇宮為何有三宮六院,這不是顯示皇上的多情和魅力,還是政治權益的紐帶,究竟有多強。
裡麵的嬪妃越多,證明陛下與朝堂的關係就越緊密,這樣讓朝臣很是安心,他們才會儘心為江山社稷鞠躬儘瘁,彆說抱負之類的,普天之下,就是利益,家族的利益,個人的利益,有誌之士當然有,但那種少之又少,一個人,甚是一個家族,是不能憑借誌氣吃飯的。”
“我今日來,是覺得如今,隻有你能勸得住陛下。”
“你可知曉,外頭,是如何傳陛下的嗎?”
“就是說書人口中的兩個字…”
“昏君!”
“十一,他是你的夫君,你也不想他為了你擔了一個千古罵名吧?”
胡老爺子與陳十一沉默了半晌。
後來,他走了。
走的時候留下一句話。
“滿則溢,溢則傾,傾則虧覆!”
回去的時候,陳十一沿著宮牆的牆根下行走。
宮牆,是朱紅色的,頂上,是金黃的琉璃瓦。
她伸出手,撫過這曆經滄桑歲月的宮牆,夕陽垂墜之下,顯得異樣的朦朧威嚴。
前麵,一陣急切的呼喚聲傳來。
陳十一抬頭望去,裴珞疏慌忙跑到她身旁,緊緊擁著她,眼眸往身後瞥了一眼。
“十一,你去見了誰?”
陳十一聽得裴珞疏擔憂的聲色,忙安慰他。
“我去見了老爺子。”
他鬆開了她,雙手攬著她的肩頭,眼眸看著她,甚是慌亂。
“你彆聽他亂說,你想知道什麼,我告訴你。”
陳十一掰開他的手,牽著往坤寧殿走去。
“他告訴我朝堂上的混亂,發生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知道告訴我一聲,你總是這樣,瞞著我,把事情做好了,再告訴緣由。”
他看著陳十一的臉色似乎沒多少異樣,漸漸安下了心。
“我也是怕你擔憂。”
“阿珞,我們是夫妻,夫妻就應當守望相助的,不要把我當成插在瓷瓶中的花。你怎麼現在過來,今天沒奏折批嗎?”
裴珞疏攬著陳十一的肩膀。
“我也是聽得婢女來報,說你去賞花一直未歸,我擔心你出事。”
“我在宮裡能出什麼事?”
裴珞疏失笑。
“那倒也是。”
晚膳,桌上都是陳十一愛吃的菜,酥豆蛋皮糕,黃金糯甜羹…
裴珞疏如之前一般,布菜晾湯。
陳十一攪動著碗裡的羹湯,輕聲問道。
“阿珞,朝堂上出來這麼大的事,你現在打算如何解決,畢竟都鬨出了人命?”
裴珞疏沉思了一會。
“先晾著吧。”
“朝堂上那些緊逼你的老頑固容許你晾著嗎?他們怕是一刻都等不了,讓你將我處死吧?”
裴珞疏臉色大變。
“我怎麼可能將你置於此等境地?”
“阿珞,你登基時日尚短,手上沒有人脈,也就老爺子,溫之衡,崔永安能幫你一二,而且崔永安都不能算,他才來京都不久,尚且紮下了根,溫之衡雖有謀算,但樹敵頗多,常覺舉步維艱,最厲害的老爺子,他今日費儘心思進宮來,應是沒有辦法應對,才來讓我去勸解你。”
“阿珞,我們如今走的這條路,儘頭是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