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趕來拿藥的阿桂背著藥簍,從藥櫃中取走藥材後,徑直走到窗前,伸手推開凋花的格欄。
微涼的晚風夾雜著花香瞬間迎麵而來,空氣中飄飄悠悠傳來悠揚的戲曲與樂聲,是雲堇與辛炎正在聯合舉辦鼓舞人心的街頭演出。
戰爭是殘酷的,更何況是這樣改天換地的神明之戰。
但如今的璃月已經開始展現出他永不斷絕的磅礴生命力。
往生堂也出現了門庭若市的情況,隻不過前來問訊的客戶並非皆是家中有親人過世,更多人想詢問是在戰爭中遇難的親人,是否已經複活。
儘管凝光發布了告示,對外宣稱在某位神明的幫助下,璃月保衛戰中犧牲的士兵與百姓皆能重獲新生,但具體的人數與名單還尚未公布。
天權星本就忙得團團轉,普通人自然沒有接觸到凝光的渠道,而璃月港中能和生死之事掛鉤的地方,也就隻有往生堂了。
但這些前來詢問的百姓,卻被鐘離以“堂主已經前往無妄坡調查,諸位稍安勿躁”為由拒之門外。
鐘離也沒有欺騙這些心急如焚的居民們。
在璃月諸事塵埃落定後,退休的鐘老爺子就帶著旅行者返回往生堂,喚醒了沉睡在閨房中的胡桃,並向她解釋了璃月最近發生的事。
大夢初醒、嘴角還帶著水漬的胡桃,神情茫然的聽著鐘離的講述,派蒙和旅行者還時不時補充細節,回過神的胡堂主驚愕的發現,自己尚在夢中時,璃月便已經安然度過了所有的危機。
“法瑪斯、複活…穆納塔士兵…生死邊界……”
胡桃蜷縮身體坐在床上,伸手抱著潔白的雙腿,梅花眸盯著自己塗上黑色蔻丹腳趾,迷茫的喃喃自語,身邊是略顯擔憂的旅行者和派蒙。鐘離坐在靠窗的梨木椅前,手裡端著氤氳熱氣的茶盞。
“不行!我要去無妄坡看看!”
沒來及注意自身衣著的胡桃猛的翻身下床,鐘離為她披在身上的臨時衣衫也立即滑落。
華貴的外袍下是繡著血梅圖桉的肚兜,好在胡堂主後腰上的肚兜紅繩早早就被鐘離用神力係上,下身也穿著短褲,這才沒有出現令人尷尬的局麵。
“啊!”
派蒙害羞的用小手捂住了雙眼,熒妹則是震驚的張開嘴巴,盯著胡桃光潔如玉的脊背。
隻有鐘離麵色如常,甚至還有心情用茶蓋撇去茶水麵上的浮沫。
迷迷湖湖的胡桃這才想起,在昏睡的這段時間裡,她好像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到自己和鐘離先生……
“難道是真的!?”
胡桃瞪大了雙眼,尷尬的站在原地,蜷縮起腳趾,小臉迅速變紅,隨後立即看向平靜的客卿先生。
而鐘離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慢悠悠的收起衣服外袍,端著茶盞離開。
片刻後,衣著整齊、提著護摩之杖的胡桃從閨房中走出,眼神躲閃不敢與鐘離對視,急急忙忙收拾好儀葬用品,衝出往生堂大門,朝無妄坡方向溜去。
“堂主慢走。”
臨行時,坐在正廳龍頭凋像下的鐘離還不忘向胡桃問好,卻讓這位平日裡大大咧咧的小姑娘跑得更快了。
此後大半天的時間裡,鐘離才總算是享受到了清閒的退休時光。
隻不過現在……
鐘離送走最後幾位前來詢問親屬消息的居民,將歇業的牌匾掛在往生堂正門的門環上,然後轉頭回到偏廳中。
戰爭的始作俑者法瑪斯,正和旅行者坐在方桌邊,少年的手裡還抱著某隻會說話的應急食物,百無聊懶般搓著對方軟乎乎的臉蛋。
“救、救命…熒,鐘離!”
“有變態史來姆要折磨派蒙……”
小派蒙奮力掙紮,但顯然沒法擺脫法瑪斯的魔爪,於是乾脆一口咬住了法瑪斯的胳膊上。
“嘶…派蒙你是屬狗的嗎?”
法瑪斯努力揮手想把小吉祥物甩開,而旅行者麵帶笑意的看著打鬨的兩人,似乎難得見到這種溫馨時光。
隻有退休的鐘老爺子,緩緩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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