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個時候,後知後覺的青年才恍然大悟,神明的確存在,但神明從未注視過他。”
潘塔羅涅放下咖啡杯,雙手交叉抵在身前,象征著權利與金錢的戒指戴黑手套上,看上去極為華貴。
他直勾勾地盯著法瑪斯,又拿起那枚印有齒痕的摩拉,對著明黃的燭光觀察輕聲呢喃:
“因為曾經的貧困與不公,青年對金錢與公平產生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執著,又因為沒能獲得神的青睞,所以燃起了抗爭的意誌,無緣獲得認可的青年隻能追求世俗的力量,以獲取神明的垂青。”
“為此,他不惜背井離鄉,獨自一人踏上前往極寒國度的旅程。”
“初來乍到的青年在異國他鄉沒有任何依仗,曾幾度瀕死,凍斃於那片永不止歇的雪地上。”
“但不管是曾經處在號稱商業之都的國度,亦或者是處在如今連衣食住所都得不到保障的極冬之國,他都像是行走在鋼絲線上,一不留神就會墜入萬丈深淵,區彆隻在於死在哪裡罷了。”
“也許是大難不死,絕處逢生的青年在某一次機遇中抓住了希望,他贏得了第一桶金,緊接著他乘勝追擊,把握住一次又一次機會,努力的往上爬。”
“對金錢的饑渴使得他不知怠倦地斂財,短短幾年,他成為這極寒國度的金色心臟,向其他國家伸展經濟的觸肢,最終得到永遠不再愛人的神明招攬……”
潘塔羅涅的講述聲逐漸變低,狀似無意般收回停留在神之眼上的視線。
曾經對神之眼的渴望就像是一隻食不知饜的怪物,創造出的空虛讓潘塔羅涅近乎瘋狂,連胃袋裡也時時刻刻在燒灼,恨不得啃食些什麼來獲得片刻的安寧。
潘塔羅涅全程使用第三人稱講述,但就連站在門邊的伊琳娜都聽得出來,大銀行家講述的其實是自己過去的故事。
而聽完銀行家過往經曆的法瑪斯將喝空的咖啡杯放回桌上,十分惋惜搖頭,為故事作出總結:
“所以你口中的那位青年……最終選擇背叛曾經信仰的神明,成為踐行冰雪意誌的執行官”
“是……也不是。”
潘塔羅涅的回答滴水不漏,抬手輕輕敲了敲桌子,在他身後的藏鏡仕女立即會意,悄然退到席廳邊緣,陷入水鏡般張開的牆麵,消失不見。
“他隻不過是在尋求更偉大的利益,而後讓神明的目光永久為他停止流轉。”
僭越的話語從大銀行家口中說出,而潘塔羅涅隻是盯著法瑪斯無聲微笑,眼眸裡儘是淡漠,流轉回波間橫掃,又隱約可見嗜血的殘忍。
法瑪斯的嘴角同樣勾起些許弧度,注視著暴露野心的潘塔羅涅,片刻後又遺憾的攤開手:
“如果你出生於五千年前的穆納塔,以你如今展露的才能,七種元素的神之眼我都能替你弄來,喜歡哪個元素就用哪個。”
少年毫不吝惜的表達出對大銀行家的欣賞,引得潘塔羅涅稍顯愉悅的垂眸。
女皇陛下與戰爭領主皆向他拋來橄欖枝,摩拉克斯又有什麼理由不注視此刻的自己呢
但潘塔羅涅不知道的是,法瑪斯雖然誇讚著他,腦海中思量著的卻是那位裝著仿生肢體的國王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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