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唯一能夠阻止少年進攻的鐘老爺子,隻是用那雙黃金般的瞳眸平靜的注視著即將到來的傷亡,絲毫沒有展露實力的想法,綴著岩紋的衣角翩躚,卷起氣浪的聲音。
他清楚銀原廳召神事件發生的原因,便是璃月擺脫了神明的存在。信仰是神明最為穩固的力量來源,而岩王帝君則是璃月千百年來的唯一正神,其地位無可撼動,璃月百姓為他著書立碑,將他的功績銘刻於石碑之上,撰寫在史書之中,萬家生祠供養,日夜香火不輟,如此璃月上下有節,綱紀四方。
而這一切最基本的條件,便是神明統治國家。在璃月過往三千八百年的曆史中,鐘離始終執掌著國之重器,從未完全將國家權利放予他人。
如今岩神故去,以璃月八門為代表的商業資本和門閥世家顯然也知道,隻有岩王帝君的意誌與恩眷存在時,璃月七星才有掌握國權的正統性。
倘若沒有帝君站台,缺少了砝碼的天平隻會迅速恢複其應有的平衡,凝光固然手段通天,但想要和這些存續百年的世家扳手腕,還是少了些底蘊。
此次造神事件無疑是璃月八門與他國勢力對七星權威的挑釁和試探……鐘離同樣期待著,失去神明的震懾後,凝光能夠做到何種地步?
附著殘陽火光的手杖在空氣中顯現出所有色彩,夜幕降臨,群星閃爍,灼熱的溫度讓呼吸都泛出白霧,旋即又消失不見。
寧蘭驚恐萬分地與法瑪斯對視,日光像血一般滴入她的雙眼,她嚎叫著站在光中,但眾人都無法看到她的身影。
手杖如熱刀切割黃油般刺破了寧蘭的心口,傷處的血液翻湧沸騰,仿佛豁開黃金屋地下熔鑄車間裡,盛滿灼熱液態黃金的高溫熔鑄爐。
火焰會將寧蘭直接蒸發,就像那些葬身在燼寂海的冒險家,什麼都沒法留下。
除非象征希望與轉機的微風拂過。光線不斷輪轉的刹那,一道灰白的殘影迅速掠過宴會廳,徑直衝向跌坐在場中的寧蘭。
殘影法瑪斯投擲出的手杖相撞,爆發出通天徹地的聲浪與塵屑,以及飄飄然灑落、似雪花般的晶瑩粉末。
宴會廳中的眾人惴惴不安,唯有在緊急情況下,被千岩軍士兵按倒在地上的犯人還有力氣掙紮,更有甚者還大著膽子伸出舌頭,舔了口落在地上的。
“呸呸…好鹹!這是誰家的鹽鹵?”聞聽此言,刻晴、凝光、鐘離與旅行者等人幾乎同時將目光投向宴會廳中央,會場中的熱意還未完全散去,一支霜華矢從歸終機轟破的大洞中疾馳而出,裂分成無數的碎冰,稍稍減少了燒灼之感。
等到鹽塵與熱浪散去,寧蘭的身前已經站著一位衣著古樸華美、眉眼柔順的陌生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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