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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雞頭捧著所謂的‘熱湯’，蹲在一邊看著祥娃子支使傻墩挖掘機槍陣地。
熱湯是蛋花湯，隻是雞蛋有點少，可能一大鍋隻放進了兩三個雞蛋，除了表麵能看到的零星蛋花模樣，下麵完全是清水。
還好表層偶爾能看到一點油星，證明後勤的那幫孫子給的並不是熱水。
隻是大冬天的，送上來的熱湯早就不熱了，充其量有點餘溫，讓人喝進去不覺得那麼涼。
不過這對在前線的他們來說，已經是難得的享受了。
以往在陣地上，想喝口水都是極難，更彆說是做好的熱湯了。
此時的他已經漸漸從魔怔中恢複過來，重新變成了一個有些呆木的老兵。
對祥娃子支使新兵彈藥手乾活，他並沒有覺得有何不妥。
在戰場上，老兵就是有諸多的權利，支使新兵乾活真不算什麼。
“成天吃那麼多，挖個坑都挖不動，你娃都會乾啥子？”
傻墩擦了擦額頭的大汗，抬頭憨憨地對著在一邊抄手看的祥娃子解釋：“這土太硬嘞，都凍上嘞，不信你下來挖挖試試。”
祥娃子又不傻，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土已經凍上了，隻是他毒舌的習慣發作，無聊吐槽而已。
“莫得偷懶，趕緊挖！”
“俺餓嘞，俺想吃饃。”
祥娃子對著傻墩的軍帽就是一巴掌：“饃饃饃，成天就曉得饃，今天你要是挖不好，勞資讓你一天都莫得饃吃。”
傻墩沒有反抗，以前要飯的時候，被人打得次數多了。
聽到挖不好坑就會沒吃的，嚇得他趕緊賣力地挖起坑來。
祥娃子有些無聊，湊到公雞頭身邊，瞧了眼還有大半飯盒的蛋花湯，討好般說道：“頭兒，你要是喝不下……”
公雞頭把飯盒往懷裡一攏，毫不猶豫對著祥娃子就是一腳：“滾！”
祥娃子被踹得差點滾進傻墩挖好的坑裡，拍了拍屁股不滿嘟囔道：“不給就不給撒，打人乾錘子？”
公雞頭剛想罵他幾句，忽然臉色一變，把手裡的鬼子飯盒往地上一放，不顧灑進湯裡的泥土，拽起旁邊的步槍就趴了下來。
祥娃子見狀急忙就地一滾，滾進了傻墩挖了一半的掩體裡。
頭兒是屬狗的，能在百米內就聞到鬼子的味道，這是他們兩年能活下來的重要依靠。
他輕輕把不遠處的捷克機槍拉到身邊，瞪了眼想問話的傻墩，把對方的話憋回了肚子裡，緩慢拉動槍機，讓聲音低不可聞，用口型無聲詢問旁邊的公雞頭。
“哪鍋方位？”
公雞頭把頭深深埋進了稀疏的枯草中，隻伸出手指指了指下方的窪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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