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池瑾,淨池瑾,淨,池,瑾。
這三個字就是他的名字,如要要把姓和名分開的話,那就是淨池,瑾,雨女命尊的信徒,雨女命尊的祭祀,界明·暮時雨·朝露的使用者,這幾條描述拚湊出了淨池瑾這個人,於是,這個名字便有了實質的指代意味。
淨池瑾的友人並不多,除去神社的見習,也就隻剩下隔壁神社的鸚鵡明末了,而現在,鸚鵡明末已經成為了他的同伴,在處理邪教徒的時候,總是他們兩人一同出行,鸚鵡明末負責控製場麵防止邪教徒逃離,並且用界明刀的權能遮蓋已經發生的傷害。
鸚鵡明末那把界明刀的力量能夠到達什麼程度,淨池瑾也不清楚,絕大多數時候,鸚鵡明末的界明刀隻需要抽出半個指節的長度就足以發揮出效果,必要的時候會抽出三分之二個指節以至於一個指節,而在這之上的,便是遇上一整個有組織的邪教徒的時候,淨池瑾見過一次,那一次鸚鵡明末抽出了一半長度的界明刀,而單單是界明刀的權能就已經扭曲了鸚鵡明末四周物質的概念了,用謊言編造出來的事實悄然替換掉世界本有的模樣,因此如果鸚鵡明末抽出整一把刀,會是什麼模樣呢?他不知道。
鸚鵡明末是淨池瑾的憧憬,這個形容詞應該沒有問題,憧憬,意思是對某種事物的期待與向往,淨池瑾對鸚鵡明末是充滿向往的,這是和愛慕或者傾慕不同的感情,誠摯,而純粹,那是一種視為榜樣的期待,希望有一天能夠到達鸚鵡明末的那個程度,不論是對界明刀的掌控,還是彆的什麼。
鸚鵡明末總能給人一種安全感,仿佛隻要她站在那裡,就能夠讓人安心,正因如此,淨池瑾才會慶幸在當年的神社他對鸚鵡明末發出的邀請,成為同伴,然後一同出行,在名為神使的職業和枷鎖之下,他和鸚鵡明末就是失去了牢籠與羽翼的鳥兒,神使這個職業將會伴隨他的一生,如果運氣好,平靜地這麼度過也不錯。
——直到藤蔓把他纏繞。
植物,每一天都能夠看見的植物,綠色植物吸收光能,把二氧化碳和水合成有機物,同時還能夠釋放氧氣,這些帶給人維持生命的氧氣的植物,此時成為了拘束他的藤蔓,荊棘,還有困鎖,而頭部傳來的疼痛感也告訴著他,他輸了。
那個女孩,拿著煙鬥的女孩,一切的變化都是在她摻入到這一次的戰鬥之後改變的,算了,把自己的失敗歸根到彆人身上是沒有意義的,不論原因是什麼,結局都是如此,失敗者的下場正如現在這樣。
如果自己就這麼死去,那鸚鵡明末就需要麵對那兩個人的圍攻了……那個拿著奇怪界明刀的叛逃者,還有那個更加可怕的女孩,不行……不能讓鸚鵡明末一個人麵對,她的界明刀如果抽出太多,就沒有辦法回頭了,謊言堆積而成的現實是無法停止的,每一個謊言都需要更多的謊言來彌補,如果那把刀被抽出來,謊言的存在本身就會讓鸚鵡明末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動起來,淨池瑾,動起來。
他抽動自己的手,但手已經沒有反應,那藤蔓和荊棘之中存在著某種毒素,麻痹了他的身體,讓他身體失去了使喚,本不應該如此,可是子規的煙鬥壓製住了他,才讓這些植物有了可乘之機,不行,需要離開這裡。
他嘗試讓自己的一根手指化為雨水——界明刀已經不在他的手上,他已經不能像剛才那樣嫻熟地變化了,他隻能夠先讓一根手指開始轉換,可是在變化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了,那些植物在吞食他化為雨水的部分,那些植物在瘋狂地汲取水分,而淨池瑾化為雨水的部分就是那些植物所渴求的。
萬事皆休。
不,其實還有一個方法,不過這個方法是一條單行線,選擇之後就沒有回頭路了,正如同鸚鵡明末抽出完整的界明刀,他們每個人自然都要有點點底牌,付出昂貴的代價,換取這片刻的可能性,要思考嗎?不需要。
淨池瑾的額頭上有一塊創口,那是薇兒捅下的刀,幾束鮮花從創口出生長,那些種子沾染到一切液體就會開始瘋長,包括他頭腦之中的血液,血液之中富含各種養分,無機鹽,氧,細胞代謝產物,激素,酶,抗體,這些成分可是植物所喜歡的,淨池瑾記得自己看過一本書,漫畫書,叫愚者之夜,講的就是把人類轉變為植物。
他還大概記得那本書之中的內容,那本漫畫構築了一個架空的櫻島,在那裡,植被稀少,而且沒有解決的方法,在綠植越來越少的時候,櫻島科學家發明了一個方法——他們研製出了某種技術,可以把人轉化為花,這個過程稱之為‘轉花’,在接受了這個技術之後,人會在一段時間之內逐漸化為植物,不能行動,失去一切人的特征,從外表看來就是植物,而作為補償,選擇轉花的人會獲得一大筆錢,在徹底變為植物之前,他們能夠依靠這一筆財富好好瀟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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