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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星·紐加哥】
【二零二二年十二月三日】
【門德爾的葬禮】
今天是門德爾·曼德雷斯的葬禮。
葬禮沒有邀請多少人,隻有曼德雷斯家的幾個人,沒有外來者,沒有邀請彆的家族的人,就連弗瑞斯科或者倫勃朗也沒有被邀請,門德爾的葬禮就在這麼一個憂鬱的清晨進行,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清晨下起了雨,不大,是那種綿綿細雨,撐起一把小雨傘,還能夠聽見雨落在雨傘上麵的聲音。
安斯涅·曼德雷斯就撐著傘,他站在曼德雷斯夫人的身後,讓雨傘能夠遮住淋在曼德雷斯夫人身上的雨,他聽得見這雨的聲音,他並不排斥這種聲音,如果是在室內,人們對雨應該不會有什麼感覺,可若是站在雨中,那就彆有一番風味,正因為這淅淅瀝瀝的雨,這個冬天的清晨更加寒冷了一下,安斯涅很慶幸自己今天披了一件毛絨大衣,尤其是在脖子上繞了一條圍巾,這樣子才不用擔心這種寒冷。
門德爾的墳墓很簡潔,倒不如說,作為曼德雷斯家的前繼承人,門德爾的墳墓實在是過於簡陋了,和彆人的墳墓相比也沒有多少區彆,一塊墓碑,一圈小花,沒有彆的裝飾,仿佛這一塊土地之中埋葬的並不是什麼家族的繼承人,而是什麼市井之中的小人物。
門德爾的墓碑很乾淨,隻有門德爾·曼德雷斯這個名字,沒有出生日期,沒有死亡日期,沒有歲數,隻有一個名字,哪怕是墓誌銘都沒有,安斯涅並不清楚曼德雷斯夫人為什麼要這麼做,或許不寫上這些時間,門德爾就不算是真正的死亡吧,安斯涅沒有問,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問,他隻需要做好自己的任務。
葬禮上沒有人哭,所有人都是一臉肅穆,沒有悲傷,就連曼德雷斯夫人的臉上也是一臉平靜,現在距離門德爾的死亡還沒有超過二十四個小時,所有人卻都調整好了,他們站在雨中,看著這一塊慕白,潔白的墓碑,他們已經接受了,接受了門德爾的死。
墓碑上麵沒有照片,或許是太匆忙了,或者是之前就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總之,門德爾連一張正麵的合適照片都沒有,以至於墓碑上也沒有門德爾的照片,如果這時候有一個毫不相乾的人過來,估計也隻能知道這個墳墓之中埋葬著誰的屍體,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這一場葬禮沒有主持,沒有牧師,隻有他們幾個人,他們幾個就成了送門德爾最後一程的人,今天的這一場雨下的也巧,就像是雨也在為門德爾送行一樣,畢竟,除去雨聲,就沒有彆的聲音了,他們沒有說話,明明沒有排練過,他們卻完整流暢地做完了所有步驟,在這之間他們沒有任何對白,一句對白也沒有。
這一場葬禮沒有聲音,沒有說話聲,每一個人都在思考這什麼,包括安斯涅,安斯涅正在思考曼德雷斯夫人的態度,曼德雷斯夫人今天的狀態並不大對勁,從一開始就是,怎麼說呢,那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安斯涅也說不上來具體是出了什麼問題的,但他就是覺得不怎麼對,或許門德爾的死對曼德雷斯夫人的打擊太大了,以至於曼德雷斯夫人依舊沒有緩過來。
至於彆的人,他們又在想什麼呢?安斯涅猜測著,每一個人看起來都是如此心事重重,他們在看著門德爾的墓碑的時候,心裡會在想什麼呢?安斯涅看了一小會兒拜厄,又看了看阿格裡奇和巴倫博伊姆,每一個人的表情都差不多,也對,在這裡總不能夠笑出來吧,哪怕是想笑也笑不出,在這樣的環境下,沒有一個人能夠咧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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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斯涅撐著傘的手很平穩,他早就學會了應該怎麼握傘,怎樣降低氣力的損耗,以防出現什麼意外狀況,不過,在這裡應該不會有問題,不管怎麼說,這裡是墓地,是死者安眠的國度,哪怕真的有什麼要緊事,也不應該打擾地下之人的長眠。
安斯涅想起來自己聽過的一句話,叫什麼生前不必久睡,死後必定長眠,對於門德爾來說,現在是否就是長眠了?門德爾過往的時間都是在作為一個家族的繼承人來生活,他需要注重自己的儀表,控製自己的飲食,照著時間安排規劃自己的每一天,安斯涅看過門德爾的時間表,他經常驚歎於門德爾對時間的精準把控,還有各種工作的嫻熟操作,隻是這些都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昨天,倫勃朗和弗瑞斯科已經將那個畫作送回到了曼德雷斯家,如今就放在曼德雷斯夫人的辦公室之中,那個畫作安斯涅也看了,畫作之中的角色,和他在接受采訪時候所看見的那個存在一模一樣,是汙染?還是惡魔?他不清楚,據倫勃朗所說,這個畫作是依諾的作品,但具體代表著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而弗瑞斯科說,那個畫作很有可能就是門德爾,弗瑞斯科將自己所見的一切都告訴了他——告訴了安斯涅,他告訴安斯涅,自己親眼看見了那個存在從畫框之中爬了出來,攔住了依諾和那個名為‘驟雨間隙’的惡魔,但在這之後這幅畫作就成了這副模樣,不再有那些神奇的變化,現在看過去,也隻是一幅普通的畫作,哪怕是凝視上麵的圖畫,也察覺不到任何異樣。
門德爾或許是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