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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芙蘭·布裡墨克】
“都讓開!都讓開!”
有人在高喊著,那是一種因為失去冷靜而變得誇張的聲調,而隨著聲音的出現,一個看起來有點瘦弱的男孩跌跌撞撞,他那扭曲而醜陋的雙腳就這麼踩在地麵上,那些碎石子似乎並不能夠對男孩的雙腳造成什麼傷害。
男孩的懷中抱著一個破舊的布團,很顯然,這一塊布之中包裹著什麼東西,然而,男孩那跌跌撞撞的步伐實在是過於怪異,以至於每一個靠近他的人都下意識避開了,避開了男孩的動作,避開了男孩的方向。
男孩的身上很臟,灰塵和泥土,還有潮濕的水,他就像是在水裡翻了個滾,然後又被扔到什麼泥濘之地之中,男孩的頭發很短,甚至可以忽略不計,這在拉芙蘭是一件很少見的事情,不管怎麼說,在拉芙蘭,在布裡墨克,短發的人極為少見,更彆說這種幾乎沒有頭發的男孩。
男孩懷中的那一個布包被他用全身的力氣抱住,即便他的腳步已經無法保持平穩,他也不肯放手,那一塊布是暗淡的褐色,有幾個破口,然而,這幾個破口也無法看見裡麵包裹住的東西,隻能夠從輪廓來猜測,大概是一個圓形的,但某些部分有一點棱角,而且極為堅硬,是某一種固體。
“讓開!都讓開……彆擋道!”
男孩那汙濁的臉上布滿了疤,那是已經痊愈了傷,留下了可怖的疤痕,那些疤痕是如此猙獰,無法被忽略,正因為這些疤痕的存在,人們才不會對這個男孩抱有直接的善意,這種源自於容貌上的第一印象,已經足以讓大多數人躲開。
男孩的眼睛和他的容貌不同,男孩的眼睛很是明亮,這不過這一種明亮並不是褒義詞,這種明亮帶著一種銳利,就像是護食的野狗,仿佛男孩手中的是某一種極為重要的東西,甚至是某些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他穿過那大街小巷,避開行人的目光。
男孩的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衣服,與其說是衣服,倒不如說隻是一塊破布,那一塊破布緊緊黏在男孩的身體上,是的,是黏住的,緊貼在男孩的身上,似乎和那些傷疤已經雜糅在了一起,如果直接徒手撕掉那一塊破布,或許會連帶著男孩身上的皮肉一同扯下來吧。
“讓開……讓開。”
——拉芙蘭,布裡墨克。
哢嚓,哢嚓。
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四周響起,片刻之後,一種白色的霧氣從那巨大的爐中散去,那是水蒸氣,用大量的海水進行降溫,在一瞬間散發出來的熱量把龐大的海水化作了氣體,又在空中短暫凝結,上升,直至墜落。
布裡墨克是一個沿海城市,也是一個工業城市,在這裡,最隨處可見的就是鋼鐵與機械,這些物質已經滲透進了布裡墨克的每一個角落,就連所謂的居民區,也被那些鋼鐵和機械占領,不論是什麼時候,都能夠聽見那些金屬碰撞的聲響。
那是一種富有節奏的,缺乏生命的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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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的聲音就是冰冷的,但在那些工坊裡麵,充斥著灼熱感的事物正在被製造出來,一八八八年,一切都還在一個緩慢複蘇的時節,布裡墨克這座城市也是如此,但相比起彆的城市,布裡墨克還是稍微更有一點活力,為什麼這麼說?或許就是因為這些東西吧。
金屬,金屬,無處不在的金屬,各種機械結構拚湊出來的城市,即便是行走在街道上,旁邊時不時也會有一兩個齒輪轉動,然後帶著一種機械開始運作,雖然不知道這種結構的目的是什麼,但至少,從外表看來,這種結構天然就帶有一種美感,一種因為規整且精妙的美感,那些結構,那些一點接一點的結構,如此令人著迷。
哢嚓,哢嚓。
如果要形容布裡墨克的色彩,那應該是深色,具體是什麼深色不太能確定,但一定是深色,必然是深色,隻有深色才能夠形容布裡墨克這座城市,在機械的轟鳴聲中,布裡墨克這座城市迎來了平靜的一天。
“讓開!”
男孩依舊在奔跑,他不知疲憊一樣地奔跑,他的目的地很明確,就是那一座高塔——那一座數十米高的高塔,那是一個看起來頗具有年代感的建築物,從結構上就能夠看出來,畢竟,在這麼多充斥著機械和鋼鐵的建築物裡,純粹依靠磚瓦搭建起來的高塔,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不過這個時候也沒有人在乎男孩的目的地是哪裡,男孩的聲音是如此尖銳,又如此刺耳,他抱著懷中的那一個布包,拚儘全力奔跑著。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他調整著自己的方向,不斷穿過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