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瞎子,打從出生起,就沒見過這世界的模樣。黑暗是我永恒的伴侶,人們常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可我的窗戶從一開始就被關上了,還上了一把沉重的鎖。
小時候,我和奶奶住在鄉下的老屋裡。那屋子很舊,房梁上的木頭都被歲月侵蝕得滿是裂紋,夜裡常常會發出莫名其妙的嘎吱聲。奶奶總說,彆害怕,那是老房子在和我們說話呢。可我知道,那絕不是簡單的房子的聲音,因為我能感覺到有一些看不見的東西在周圍遊蕩。
我雖然瞎,但我的聽覺和觸覺比常人靈敏許多。每到月圓之夜,我總會聽到屋外傳來若有若無的啼哭聲。那聲音像是從深深的地底下冒出來的,淒慘而哀怨。奶奶不許我在這個時候出門,可我的好奇心卻像野草一樣瘋長。
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在月圓的夜晚,摸索著走出了屋子。腳下的泥土帶著夜晚的濕氣,涼涼的。我沿著熟悉的小路走著,那啼哭聲越來越清晰。突然,我感覺有一股冷風撲麵而來,風中似乎夾雜著無數雙小手,在我的臉上、身上亂抓。我害怕極了,想喊卻喊不出聲來,這時,我聽到了奶奶呼喚我的聲音,那聲音像是黑暗中的一道光,我朝著聲音的方向拚命跑去,一頭紮進了奶奶的懷裡。奶奶的身子在顫抖,她緊緊地抱著我,嘴裡念叨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像是在和那些看不見的東西交涉。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發現自己能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不是用眼睛,而是一種更奇妙的感覺。每當有那些東西靠近時,我的腦海中就會浮現出模糊的影像。有一次,村裡的李大爺去世了,我跟著奶奶去他家幫忙。剛一進門,我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寒意,那種寒冷不同於冬日的風,它直接鑽進了我的骨頭裡。我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那身影穿著黑色的壽衣,靜靜地躺在棺材裡,可他的眼睛卻睜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著上方。我驚恐地拉了拉奶奶的衣角,奶奶似乎知道我看到了什麼,輕輕地拍了拍我的手。
後來,我離開了村子,來到了城市裡。城市的喧囂對我來說是另一種陌生。我在一個小巷子裡租了一間小屋子,靠給人算命為生。我沒有真本事,隻是說著一些模棱兩可的話,騙取那些迷茫之人的錢財。直到有一天,一個女人來找我。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顫抖。她說她總是夢到一個小男孩,小男孩渾身是血,在她的床邊哭泣。她感覺自己的生活被這個噩夢攪得一團糟。我本來想隨便敷衍她幾句,可當我靜下心來,卻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怨氣圍繞在她身邊。我告訴她,讓我去她家裡看看。
她的家在城市的邊緣,是一座有些陰森的彆墅。剛一進門,我就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寒意。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幅畫麵:一個小男孩在樓梯上玩耍,突然被人推了下去,他的頭重重地磕在地上,鮮血蔓延開來。而推他的人,竟然是這個女人。原來,小男孩是她丈夫和前妻的孩子,她為了獨占丈夫的財產,設計了這一切。
女人聽著我的描述,臉色變得慘白。她尖叫著說我是騙子,可我能感覺到小男孩的靈魂就在這裡,他充滿了仇恨和哀怨。從那以後,女人的精神越來越差,她時常在半夜聽到小男孩的笑聲,看到小男孩滿身是血地站在她的床頭。而我,也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之中,我知道,我打開了一扇不該打開的門,釋放出了一個無法控製的惡靈。
我試圖尋找方法來化解小男孩的怨氣,我找遍了所有我知道的古書,拜訪了許多所謂的大師。可他們都對我不屑一顧,認為我隻是一個瞎了眼的騙子。在無數個夜晚,我都能感覺到小男孩的靈魂在我身邊遊蕩,他似乎在等待著我,等待我為他找到一個解脫的方法,或者,是等待一個複仇的機會。我在黑暗中掙紮,不知道自己能否找到那一絲光明,來結束這一場由欲望和罪惡引發的噩夢,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會被這無儘的黑暗所吞噬,成為這靈異世界中又一個迷失的靈魂。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恐懼與日俱增,而小男孩的複仇也越來越近,我仿佛能聽到死神的腳步聲在黑暗中回蕩,每一步都踏在我的心上。我知道,我必須要做點什麼,否則,一切都將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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