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柔和陳律師約的是下午三點，本來是打算吃完飯再過去的，但看房看得太快樂，一下就忘記了時間，連午飯都沒吃，乾脆改約了地點。
王雨欣抱著一疊購房合同，有些拘謹地在曲柔旁邊坐下。在她旁邊的是段顏柯，在陳律師來了之後也顯得有些拘謹。
王雨欣這才知道這個看著就符合高富帥標準的帥氣男人隻是一個實習律師，且目前被派來跟在曲柔身邊打雜。
她不敢想曲柔得多有錢！
但此刻她的心底已經升起了期待——如果真得賣出一套房的話，她能到手的提成至少是十萬以上。
曲柔翻看著菜單，雖然是咖啡廳，但高檔咖啡廳同樣也賣吃食，曲柔在陳律師推薦下要了一份這裡的招牌意麵和披薩，又要了一杯柚子茶和半熟芝士。
曲柔看王雨欣一臉拘謹，便自作主張替她也點了一些吃的，身為前社恐，她可太能理解了。
果然，看到曲柔是自己替她做了決定而不是讓她點，王雨欣立刻鬆了一口氣。
曲小姐真是個好人啊！
這一刻，王雨欣連給自己買的大金鐲子的預算都已經精確到個位數了。
很快，曲柔的午飯上來了，陳律師也開始工作了。
雖然是咖啡廳，但意麵比曲柔之前去西餐廳的還要好吃一點，麵條似乎是根據華國人的口味改良過的，有意麵的軟，也有一點米線的彈性，柔軟但不粘牙，吸飽了番茄的湯汁，酸甜開胃，同時又有濃鬱的牛肉香味。
三分筋七分肉的牛肉粒被燉煮了很久，軟爛得好像輕輕一抿就能劃開，柔軟又帶著些許嚼勁的牛筋帶來了豐富的膠原蛋白，越吃越香。
很農國的做法，不是正宗的意麵，但很好吃！
曲柔喝了幾口柚子茶，冰塊果醬新鮮柚子肉和薄荷葉的層層搭配看起來很漂亮，視覺上就讓人有了滿足感，冰冰的柚子茶進入口腔，因為濃鬱番茄醬和牛肉帶來的些許油膩感瞬間消失。淡淡的甜，白柚、紅柚和西柚的風味各有微小的不同，組合在一起整個人都感覺置身於柚子飄香的果園中。
披薩是一小片但芝士多到要淌到盤子裡的滿足，因為芝士過多，微酸的菠蘿肉便吃不太出來，但吃到後麵，兩三口吃完，曲柔卻覺得驚喜。
芝士很好吃，多少人吃披薩都是奔著廣告上瀑布拉絲的視覺衝擊去吃的，但芝士本身是一種不經吃的食物，太膩了，沒兩口就膩了。
但因為這個披薩加入了酸味偏多的菠蘿，無形中緩解了芝士帶來的膩，吃完披薩，曲柔竟也不覺得嗓子癢。
一份意麵一塊披薩，曲柔已經快飽了，美食帶來的幸福感是其他東西很難媲美的，捧著杯子，曲柔慢悠悠地小口吃著半熟芝士。
半熟芝士很小的一個，曲柔認真起來大概也就一口的事，但她現在已經飽了，喝一口清甜的柚子茶，再慢悠悠地小口小口吃著甜點，很有一種享受生活的閒適感。
王雨欣比曲柔早一點吃完，東西很好吃，很大地緩解了她的緊張和拘謹，甚至讓她產生了“我要努力工作，爭取以後經常來這裡吃”的衝動。
一份意麵299，一片披薩68，一杯柚子茶58，一塊半熟芝士66……老實說，這是她目前不太舍得到這裡來的昂貴價格。
雖然很好吃，但但一頓飯接近五百……對一個打工人來說還是有點難以負擔。售樓“經理”在外人看來是個高薪的好職業，但隻有自己知道，房子不是每天都能賣出去的，如果運氣差一點，一套房子都沒賣沒租出去都是可能的。
而她們的底薪，並不高。
偶爾運氣好的時候，提成加獎金能有一兩萬，但更多的是比底薪高一點。
想到這裡，王雨欣忍不住大口喝了一口柚子茶，有些緊張地盯著陳律師翻看合同的動作。
曲柔不願意委屈自己，看的房子最低的也沒低於三千萬。不求一口氣成好幾套，隻要有一套，隻要有一套——
“這三份購房合同都多少有些問題，不是大問題，但既然曲小姐您準備買的話，我會去溝通解決，重新擬定一份合適的合同。”
王雨欣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她現在好不懷疑曲柔有把這五套房子全部買下來的財力，但關鍵是……願意買啊！
房地產的水很深，陳律師也是小心謹慎地將每個可能有陷阱的地方挑出來了。
其實這不需要由他親自經手，交給段顏柯去做也是一樣的，但為了表示對曲柔的重視，他還是認認真真地將每一份的每一條看得非常仔細。
“這一份的購房合同沒問題，但在產權說明上，還有含糊不清的地方。”
“……”
陳律師很負責地將每一個地方都檢查了一遍。
五份合同，全部多多少少地有一點問題，但不大，陳律師完全能解決好。
隻需要曲柔下決定簽字交錢就可以了。
“啊，這樣啊。”曲柔的選擇困難症又犯了。
陳律師看她糾結猶豫的樣子，拿著高額的服務費，自然要想曲柔所想，她考慮到的要先一步想到，她沒考慮到的也要為她想好。
根據曲柔的這幾分購房合同，雖然是律師，但也懂一些心理學的陳律師很快就分析出了曲柔自己也沒發現的偏好。
“曲小姐，您是一定要在這幾套房子選一個嘛？”
“那倒不是。”曲柔也很乾脆，“老實說我現在還沒想到自己到底要什麼樣的房子，先買幾套應個急吧。”
曲柔的這句話，立刻對在場的三人產生了暴擊。
陳律師也算是社會成功人士了，他在帝都有幾套房，但那是幾十年前買的了，那社會帝都房價還沒現在這麼貴。他工作了這麼多年，積蓄是不少的，但想要全款在帝都的二三環買套兩百平左右的房子……壓力還是有的！
段顏柯家裡雖然有錢，但還沒有錢到能眼睛不眨地在燕京全款買房，隻不過他雖然年輕，但畢竟見過些有錢人，能穩得住。
王雨欣更不用說了，帝都買房她是指望不上了，她就想著趁著年前多賺點錢，攢攢在老家的省會城市看不能貸款買套房。
可惡，這不是柚子茶嗎？！為什麼這麼酸？！好酸啊，她的牙都要被酸掉了嗚嗚嗚！
不對！化身檸檬精的王雨欣在關乎自己獎金的地方格外敏銳，立刻就發現了不對勁。
為什麼要這麼問？這幾套房子不好嗎？！不能選嗎？！
不是不能選，而是陳律師手裡恰巧有一個更好的選擇。
王雨欣不好的預感因應了。
陳律師說：“曲小姐知道萬陽科技的董事長趙德材嗎？”
萬陽科技也是華國五百強的老牌大企業了，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曲柔今年從年初到現在，月月都能吃到和萬陽科技相關的大瓜。
萬陽科技的董事長兼ceo，現在應該正為巨額的資金大缺口忙得焦頭爛額。
“趙董事長去年買過一套房子，在三環。”在缺錢的關口提起這件事，潛台詞很明顯了。
可以買，且可以以超乎“低價”的價格“撿漏”。
曲柔眼睛立刻就亮了。
王雨欣急了：“曲小姐——”
“不急，我沒說隻要一套房子。”華國人有著很重的鄉土情結，曲柔在農村長大，鄉土情結更重一些。
人在可以選擇的情況下，自然是選擇——全部都要！
王雨欣哪能不急，但再急也不能讓自己在曲柔心裡的印象變低，隻能按下忐忑焦急的心情。
然後，在進入陳律師所介紹的小區時，什麼緊張什麼忐忑，全部忘乾淨了，隻剩下——好想住著！
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
從此做夢都有了具體的樣子！
這裡雖然是三環，但卻是最靠近二環的地方了。
一進小區，就是下沉式的花園，中西結合參照皇家園林的布景，在三環這種寸金寸土的地方，還能弄出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綠化覆蓋率。
還沒進樓，曲柔就被路上的景觀給驚豔到了，帝都的景點園林不少，好歹也是在帝都待了六七年，曲柔的審美被熏陶得提升了不少。
但景點是景點，小區造景是小區造景，景點再好，那也不是她的！
但小區造景不一樣啊，在這裡買了房子，四舍五入，這個造景也就屬於曲柔自己的了！
還沒進樓，曲柔在這裡買房的意願就已經達到了百分是七十。
景觀好，安保也好。因為不是戶主，他們進來還廢了不少工夫。
曲柔早上看的那五套房子，安保工作雖然也不差，但綠化麵積和造景，一下就被比下去了。
小區內的人行道和車行道是兩條不同的路，造景也不一樣，陳律師是開車帶她們進來的，走的是車行道，一路上的景觀已經很好了，但陳律師說，等一下可以再去走一下人行道，那裡會更精致。
從停車場出來就是風雨連廊，農國很典型的連廊，頂上開了窗，明亮又大氣，晴天不怕曬，雨天不怕淋，從下車到步入主樓，沒有任何會被曬或淋雨的機會。
主樓的第一層沒有住戶，裝潢大氣，挑高七米采光好得不行。
王雨欣眼睛都快看不過來了，五星級酒店也就這樣了吧？
曲柔來的時候，這裡沒什麼人，隻有物業管家給幾個坐在招待區的人端上水。
“那裡是司機的招待區。”物業管家給曲柔介紹，“待客的招待區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