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泉返回京都,向皇帝複命。
隻是任他也不曾想到,這一路上竟有人膽大包天,敢伏擊追殺。
不過,丁公公的能耐可不是他們能輕易算計了去的。
“陛下,奴才幸不辱使命!”
皇帝還是頭一回看見丁泉這般狼狽,“你啊,是老了!”
“陛下贖罪,是奴才無用!”丁泉連忙告罪。
皇帝怎麼可能怪他,輕輕一抬手,將人扶起來。
“老滑頭,想偽裝自己勞苦功高?受傷了?”
丁泉嘿嘿一笑,“讓陛下見笑了!一群小兒,傷不到奴才。”
“那你這一身夠狼狽的呀!堂堂大內總管,衣衫襤褸趕上乞丐!”皇帝笑了一聲。
“奴才是想儘快進宮來給陛下稟報,所以狼狽了些。是奴才失儀了。”
“快說吧,查到些什麼了?”皇帝搖頭指著他笑。
丁泉一瞬間收斂了笑意,“正如陛下所料,臨安府眼下由九殿下當家了。”
“新任府尹殷書語,乃是西北首富殷家的嫡長孫。”
皇帝“嘖”了一聲,“又是這些商戶,是在科考動的手腳麼?”
“非也,這殷書語是自己考上去的。此人有些才能,在西北時聲名顯赫。隻是……這殷家做的生意,不甚光彩。”
“起先是走街串巷挑糞起家,隨後養了些牛馬,可養的也不好……接下來就有汙聖聽了。牛和馬死的極快,他們對這行業不甚懂,可牛馬產生的糞便還能再利用,所以又乾起了漚肥的生意。”
“這之後,殷家靠著這行當迅速積累財富,想要做造紙生意……”
“可殷家確實沒有這個機緣,最後轉而做成了白事,一發不可收拾。”
皇帝聽得表情變了又變,哭笑不得感慨了一句,“這是一路走歪,最後乾脆歪到了頭啊!”
“正是。因此殷書語此人很是極端,性子也因旁人的譏諷有些扭曲,偏好紅妝扮女色,前兩日就為著強行索要濮氏的胭脂水粉,逮著人家小娘子嚇唬了好一通!”
“哦?她一個婦道人家,也是不易!罷了。那你可查到她與老九什麼事兒啊?”皇帝聽聞濮瓊枝被嚇,心情甚好。
他知道最近這娘子時常進宮,也算是對如貴妃孝順有加。
聽說她已經與九皇子割席,算是個乖覺的。
往後,她隻跟這些女流打打交道,賺些銀錢,他倒也肯給她幾分體麵。
“回陛下,濮氏確實與九皇子有過私自會麵,隻不過……大多數都是九皇子主動。”
皇帝冷哼一聲,也不肯承認是自己兒子的問題,“狐媚手段!”
“幾日前,她倒是與老九一封信斷了。”
“那船行的事呢……”皇帝嘴角微微向下,顯然有些不悅。
丁泉垂下眸子,降低存在感,“嘉美人欺瞞陛下。”
“先前,濮家老東家在時,對這船行百般刁難。”
“隻是有一點蹊蹺……”
“彆賣關子!你快點說!”皇帝這會兒沒了耐心。
丁泉道,“先接觸船行的是濮家,卻突然被嘉美人截胡,又贈給殿下。”
“濮家似乎是不甘心,就刁難了船行一陣子。”
“直到……直到嘉美人進宮,九殿下將船行轉增給了濮氏。”
“濮氏帶著人很快將生意發展起來。”
“等這生意進京之後,就基本上都由九殿下打理。”
“濮氏被蒙在鼓裡全然不知情。”
“前陣子濮家老東家過世,想來濮氏是聽到了什麼消息?”皇帝到這裡已經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