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時安麵色坦然,道:
“這些就算是謝,也該是我親自謝。
母妃,疏晚出來很久了,我得送她回去了,否則她家裡人會擔心的。”
“她家裡哪兒有人擔心她……”
王妃心直口快,不滿的話剛說出來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刻捂住了嘴,眼睛滴溜溜地看向鎮南王求救。
鎮南王立刻開口,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
“王爺王妃,我知道你們好。”
虞疏晚從慕時安的身後露出一個腦袋,那雙眼睛漂亮得不像話,臉上雖還是帶著些紅,但語氣輕柔又堅定,
“侯府裡,小女的祖母還在等小女回去呢。”
王妃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起來,淚汪汪道:
“對不住,我方才不是故意說這樣的話的……”
虞疏晚算是看出來了,這和柳婉兒有什麼區彆,不都是直率的性格麼?
麵對這樣的人,虞疏晚還挺樂意相處的,語氣都緩和了不少,溫和道:
“我知道,王妃是個很溫柔很善良的人。”
王妃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又上前將慕時安給擠開,拉著虞疏晚的手,眼中滿是誠懇地看著她,
“我知道我說話有時候可能有些唐突了,但是我也心疼你。
疏晚,你若是在侯府受委屈了,沒地方去了,就來王府陪我說說話,我叫人給你收拾出來一間屋子,你還能夠常住呢!”
“母妃!”
眼見王妃越說越沒邊兒了,慕時安趕緊上前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話,
“時間不早了,我得帶她走了。”
王妃抹了抹眼淚,將自己耳朵上戴著的一對兒玉墜子拿了下來塞在虞疏晚的手上,
“初次見麵倉促,沒有什麼好東西,這個你就留著去,彆嫌棄。”
虞疏晚怎麼會說嫌棄。
若是王妃見到她是給她兩巴掌,嘲諷她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可太有辦法對付她了。
偏偏王妃這麼溫柔,這麼美好,虞疏晚是真的不知道手腳該怎麼放。
慕時安直接叫一邊的小丫鬟先將虞疏晚送出去,自己則是跟著王妃他們說著話。
虞疏晚走了好幾步,還能夠聽見王妃的不滿,
“我這可是在幫你!”
“……疏晚有自己的想法,我……的尊重……很好……”
之後就聽不清楚慕時安他們在說什麼了。
她低下頭展開手心,看著那對兒金嵌白玉墜金葉流蘇的耳墜子,隻覺得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難道自己其實是被淹死了,現在一切都是幻覺?
小丫鬟見她有些出神,便就莞爾一笑地主動開口道:
“這是當年王妃嫁過來後,王爺給王妃做的頭麵裡的其中一樣。
這玉是當初皇上不小心磕碎了的玉璽上麵的玉,無法修複回玉璽,就被王爺要過來做了耳墜子。
這麼多年,王妃一直都愛不釋手。
如今給了小姐,可見小姐是怎樣的討王妃喜歡。”
看這成色做工虞疏晚就知道這個耳墜子不會便宜,珍惜非常,可萬萬沒想到這麼珍貴。
她手上一個哆嗦,趕緊就握著拳又給揣回去了。
她看向小丫鬟有些不安,
“這樣貴重的東西,我拿著不安心,不若稍後姐姐幫我……”
“虞小姐。”
小丫鬟溫柔地打斷了她的話,
“這是王妃給您的,王爺站在一邊都沒有說什麼,可見王爺也願意。
您就收下吧。
若是您覺得過意不去,往後您跟世子相處來往,對他好幾分就是了。”
這個不必小丫鬟再說虞疏晚也是知道的。
拋卻兩個人之間的那點子情愫,今日也算得上是過命的交情了。
更何況,慕時安甚至幫著她將所有的鍋都給扛了下來,她要是再對慕時安不好,那才是真正的腦子裡麵進了水,蹲在驢子屁股後被踢了腦袋。
小丫鬟帶著她站在垂花門下,又有意無意地說道:
“奴婢聽說那位鎮國公府的小公子想要求娶小姐,小姐馬上及笄,可有想過未來的路?”
小丫鬟說話的聲音柔柔軟軟,即便不喜歡跟人說起這些的虞疏晚此刻也沒了平日的脾性,認真的想了想道:
“興許會等到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以後,再去想想未來的路吧。
不過那個姓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