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方屹一直緊緊地盯著賀淮信,腦子裡不住的有個聲音在叫囂。
就是這個人!
疏晚說了,就是這個害死了她!
虞方屹恨不得此刻就下場將賀淮信給殺了,可一想到虞疏晚上次說讓他不要插手的話,又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是,他不該破壞女兒的期待。
隻要是疏晚高興,一切都行!
蘇錦棠此刻也已經緩過神來,她死死地咬著牙,借助虞景洲的手站了起來,身形晃了晃,恨恨開口,
“我不要和離!”
“我早先已經說過許多次,是你讓我不得不選了這條路。”
虞方屹如今對蘇錦棠已經不能隻用失望形容了。
他愛蘇錦棠。
是可以用生命去愛的。
可是蘇錦棠如今已經變得越來越瘋魔。
真就是身體力行的表明,有她就沒有虞疏晚。
虞方屹此生無愧於人,唯獨虞疏晚,是他覺得自己用一生都難以償還的債。
蘇錦棠不肯落淚,亦是不肯應下,
“當初你喜歡我,想求娶我,跪在我府外求我父親鬆口讓我嫁給你的時候,你說過會一生一世對我好的!
如今就因為虞疏晚,你要跟我生分了?
你甚至……還想要跟我和離?!
虞方屹,你到底有沒有心!
我為你生兒育女,你……”
“嬸嬸,你沒有育女。
我姐姐這些年過得很苦,你除了給她潑臟水,還做了什麼?”
虞歲晚可不怕說實話。
蘇錦棠的身子一顫,,卻依舊是咬死自己無錯。
虞方屹想不明白,分明蘇錦棠當初走的時候還不是這樣……
他忍下心中翻騰的情緒,
“你既然說自己無錯,那我問你,為何在宴會上要說疏晚做了錯事。
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一句話,甚至可能害死整個侯府的人!”
蘇錦棠試圖解釋,
“我那時候是不小心的……”
“那上一次,虞歸晚誣陷疏晚做了不堪事,事情真相大白之時,為何還是將所有的錯都推給疏晚?”
虞方屹一字一頓,
“你做的那些樁樁件件,我不跟你細說不是我不記得,而是不想鬨得太難看。
就這樣吧。
錦棠,你我都不再是小孩子,就不要再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了。”
紙筆也恰好拿來。
眼見虞方屹真要動手去寫,蘇錦棠衝上前,瘋了一般地將紙張揉碎,把墨打翻。
她不管不顧的抓住了虞方屹的手,眼神之中帶著祈求,
“我不要……”
要不要不是她現在說了算的。
虞方屹將她的手給扯下來,又重新叫人送紙筆來。
虞疏晚看著蘇錦棠和虞方屹,隻覺得如今當真是譏諷可笑。
沒想到蘇錦棠還有這麼一天。
可心頭的暢快也就是那麼一瞬,隨即就是細密的疼痛。
那是她上一世真真正正用心對待過的家人,尤其是蘇錦棠。
蘇錦棠是婦人,在院子裡的時間久,她接觸的也就多一些。
沒有不親近自己母親的孩子,尤其是虞疏晚被劉春蘭給傷害那麼多次,心中對於母親的渴望更是強烈。
所以,她努力地學習認字看書,琴棋書畫都學得連教學的先生都誇讚。
知道蘇錦棠喜歡看舞,虞疏晚更是不顧自己已經殘了的雙腿,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蘇錦棠喜歡的舞。
可也就是因為這個,加上之前沒有被認真的治療過腳傷,便就永遠地落下了病根,一旦天氣不好,自己連走路都成了奢望。
蘇錦棠那個時候怎麼說來著?
她眼神厭惡,
“就是一個說謊精罷了,還好意思跟歸晚相提並論。
我就算是喜歡看跳舞,那也是喜歡看歸晚跳,你算是什麼東西?”
上一世的記憶洶湧到了眼眶,化作了熱淚,卻被虞疏晚強行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