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其它人或大嘴巴,或長舌頭,或長了一雙望遠鏡的畸形眼睛,都是白夜在這段記憶裡對這些人的印象,那麼這雙刀臂,白夜對自己的刻板印象。
白芷感受到了沈言的目光,她雙臂向後縮了縮,冷漠地說:“如果你也想看我的手,明天請趕早!”
說完,白芷便從沈言的右側擠了過去,挪動著有些蹣跚地腳步向樓下走去。
沈言看著白芷蹣跚的背影,內心充滿了疑惑。
除了這張臉,一對刀臂,他幾乎沒有從白芷的身上找出任何與白夜相似的地方來。
大嘴巴,長舌婦,偷窺男,各種扭曲的亂象組合成了白夜的精神世界。
“一個十幾年前學校裡被欺負的事件……這就是白夜這次精神升格需要麵對的精神創傷?”
沈言皺著眉,微微搖頭。
不是說這樣的事不重要,隻是以他對白夜的了解,這樣一個十幾年前在高中發生的事,就算會給她造成一定的心理創傷,也不至於成為足以改變她認知和世界觀的大事。
一個奮戰在對抗境主第一線的戰士,直麵無數詭異和死亡的人,內心如果沒有被鍛打的堅硬如鐵,也早就千瘡百孔了。
原先以為會影響一輩子的心理創傷,等你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一陣之後,再去尋找那個瘡口的時候就會發現,早就有更大的傷口覆蓋了之前的位置。
過去的那小坑小窪,已經再也看不出痕跡了。
“或許這裡呈現的事件,隻是一個引子。”
現在,他隻是看到了整個精神世界的一些片段,對於白夜到底是個什麼狀況還不是很了解。
“以我現在了解的信息來看,就算想要幫忙也不知道該從哪裡入手,還是應該繼續觀察一下再說,至少要弄清楚白夜這個精神世界真正的症結在哪。”
打定主意之後,沈言順著白芷離開的方向跟了上去。
目前來看,白芷就是白夜十幾年前的樣子,也是她在整個精神世界中的化身。跟著她,或許就能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她對這段校園時光如此的念念不忘,以至於成了精神升格需要打破的迷障。
“高二三班……”
雖然沈言行動起來的時候,白芷早就回到了教室,但沈言在操場上的時候就聽到其他人說過她的班級。
所以,下一層樓之後,沈言很快就根據門牌號找到了白芷所在的班級。
這個時候已經開始上課了,沈言隻能站在走教室的後門,透過窗子向裡麵看去。
一間正常的教室,隻是同學們的樣子都因為白夜的固有印象而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扭曲。
除了之前看到的大嘴巴,長舌頭,眼鏡人之外,有的人腦袋是整塊的木頭疙瘩,有的人則長了兩張臉,一張臉麵對著講台,麵帶思索和微笑,像是沉浸在知識的海洋裡,一張臉長在了後腦勺上,麵帶陰險的目光掃視著全班的同學。
“木頭疙瘩意為榆木腦袋,是思維遲鈍,不開竅的代表。”
“兩麵派……一張乖巧,一張陰險。”
最令沈言感覺到沉重的是,講台上的老師,大腹便便,拿著教杆在黑板前揮斥方遒。
但他瞪著的一雙眼睛卻沒有絲毫的眼白,耳朵裡也充斥著黑色的毛發,將耳洞完全堵了起來。
“有眼無珠……充耳不聞……”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後腦勺上張著一張臉的男生,一雙陰險的眸子突然盯住了窗外的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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