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如血的音符紛紛擾擾地飛向白夜,將她環繞成一個紅色的繭。
這巨大的血繭,在掙紮晃動了片刻之後,徹底沉寂下來。
王宇浮在半空,看著白夜被音符困住,逐漸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之後,緩緩的從空中落下。
當他來到白夜身邊時,那些纏繞在白夜周身的音符,已經一個又一個的滲入到了她的體內。
在她裸露的皮膚上,形成了繁雜扭曲的紅色花紋。
像極了數百年前,迷信的人請神婆作法的時候,在病人身上畫下的符文。
唯一不同的是,這些血色音符形成的花紋,的確起到了符文所沒有的作用。
白夜身上的骨質甲胄,在血色音符的封印下,都變得灰敗起來。而她本人更是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白夜單腿跪在地上,一隻手撐著地麵,才勉強讓自己沒有徹底倒下。
王宇來到白夜跟前,聲音酥軟輕柔:“這場噩夢持續太久了,小白芷啊,睡一覺吧,睡一覺醒來,一切都會變好的——”
王宇的聲音,與他吹奏的音符一樣,讓聽到的人感覺自己踩在了雲彩裡。
柔軟,輕柔,恨不得立刻閉上眼睛,進入夢鄉。
白夜也是如此,她依靠手臂支撐的身體開始晃動,眼神開始迷離,幾乎下一刻就要躺倒在地。
王宇見狀,伸出手去撫摸白夜的額頭。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白夜的額頭時,白夜突然抬起頭來,雙眼燃燒著黑色的靈能之火,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看向王宇——
“抓到你了!”
話音未落,白夜突然伸手抓住了王宇探過來的胳膊。
王宇微微皺眉,用力拉扯想要將自己的胳膊從白夜的手中拽出來。
然而此時白夜全身都燃燒起黑色的烈焰,那些纏繞在她身上的血色音符一個又一個被燒的破碎,化成血色的粉末從白夜的身上落了下來。
越來越多的音符被破除,白夜的力量也越來越大。
王宇知道自己無法掙脫白夜的手,甚至那些黑色的火焰正順著白夜的身體向自己蔓延過來。
王宇當機立斷,右手拿著黑玉笛直接砍在了自己左胳膊的手肘處。
那黑色的玉笛就像鋒銳的砍刀,輕而易舉的將他的手臂連帶著骨頭砍了下來。
砍斷手臂擺脫了白夜的控製,王宇立刻後撤,再次飛到半空盤旋起來。
斷掉的手臂湧出大量鮮血,王宇直接將玉笛頂在了自己左臂斷裂的手肘上,任由那噴出的鮮血將玉笛整個浸泡起來。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甚至沒有任何因為疼痛出現的動作抽搐。
就像斷裂的不是自己的手肘一樣。
幾乎是被王宇的鮮血浸泡起來的黑玉笛,成了猩紅的瑪瑙,但卻並沒有人凶厲的感覺。
沈言站在三樓的走廊裡,看著王宇再次將橫笛放到嘴邊,感受到的還是一如既往的寧靜祥和。
“已經進入尾聲了。”
小醜看了一眼窗外的王宇,打了個哈欠:“真無聊啊,還以為她會釋放內心的憤怒呢。”
沈言沒有搭話,他隻是看著窗外的王宇略帶疑惑地說:“剛才,他明明可以用黑玉笛攻擊白夜的。”
如果黑玉笛真像他劈砍自己胳膊那樣鋒利,那用它來對敵應該也是一件利器。
但剛才,王宇被白夜控製住之後,為了脫身,他寧願砍斷了自己的手臂,也沒有拿它傷人……
想到這一點,沈言又注意到,王宇出現之後,他采取的所有行動都是針對封印白夜去的。
似乎他從頭到尾就沒有想過要傷人。
沈言轉頭看著小醜問:“自己的精神世界……會被其它的精神體入侵,並主導嗎?”
小醜察覺到沈言的目光,轉過頭來跟他對視,笑容之中充滿了揶揄。
卻並沒有回答沈言的問題。
“彆讓他吹笛!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