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上的衣櫃黑暗狹窄,隻有兩雙眼白亮著,朝夕和安室透就像被硬塞進盒子裡的兩隻貓貓,身體不得不貼得很近,而安室透也一直保持著壁咚朝夕的動作。
原本是用力製服她的動作,現在卸了力道之後,反而顯得不太正經起來。
黑暗的視野中,朝夕忽地說道:“咦?你是圖書館的小黑啊。”
小黑是什麼鬼!
安室透內心吐槽了一句,然後麵不紅耳不赤地否認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朝夕狐疑地在黑暗中盯著安室透的輪廓看了一會兒,忽地又伸手拽住他的衣領,把他拉近了一些。
安室透扶著衣櫃的手用力收緊,這才沒有完全栽在朝夕的身上,聲音裡透著幾分惱意:“喂,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了,先想辦法出去……”
然而安室透的聲音戛然而止,呼吸就窒住了,身體緊繃成一張弓。
因為黑暗的環境下視覺變得有限,其他感官會變得更加敏銳,所以他能感覺到朝夕的鼻尖在他的脖頸處嗅著,鼻尖若有若無地擦過那一處脆弱的皮膚,濕熱的氣息帶起的顫栗感傳至全身。
少女的身體貼得很近,懷裡像是塞了軟軟的一團棉花,單薄的裙角從曲起的膝蓋滑落,露出大片肌膚的大腿無意識地蹭在他的腰側。
從來沒有和哪個女孩子貼得這麼近的安室透腦袋有一瞬的宕機,但是很快理智回籠,他低啞著嗓音說道:“不要做這種奇怪的動作,我們先想辦法出去。”
朝夕沒好氣地輕哼一聲,她說道:“你騙不了我的,就算那天晚上我沒看清楚你的臉,但是你的氣味我記住了。”
“氣味?”安室透思緒被帶偏了一下,是汗味嗎……但是他每天都有做氣味管理,應、應該不會有什麼臭味才對。
但實際上朝夕嗅到的安室透身上的氣味,是蜂蜜的味道,還帶著幾分黑巧克力的苦味。
等下,怎麼還有燒焦的味道?
外麵的煙霧報警器突然被拉響,物體燃燒的味道也飄了進來,安室透一驚:“遭了,那個男人放了火!”
朝夕也是愣了一下,跟著重複道:“放火?放火……放火!”
鬼屋被燒掉,就不能正常營業,不能正常營業就代表她又失業了,而且她連一天的班都沒有上完,可能連一日工資都無法結算……
朝夕發出尖銳爆鳴:“啊啊啊那個狗○混蛋,我要鯊了他!!!”
一手肘撞開鎖住的衣櫃,原本還在研究怎麼開鎖的安室透都嚇得退到了一邊。
火山噴發似的氣勢,猙獰的表情,再加上臉上血腥的妝容,應該找不到比現在的朝夕更恐怖的鬼屋nc了。
朝夕跑過去開門,然而門也被口罩男臨走之前用鐵鏈鎖上。
朝夕胸腔裡的怒氣此刻與屋外快速蔓延的火勢一樣,蹭蹭上漲。
“西內!!!”猛地一腳,拴著門的鐵鏈崩開斷裂。
朝夕赤腳踩過竄起火苗的地板,一溜煙地就跑了出去。
她絕對要把那個口罩男大卸八塊!
安室透甚至都沒能拉住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武偵少女沒有任何防護地跑出火海。
不要這麼亂來啊……
他心累地歎了一口氣,攤開掌心看著剛才從少女身上偷來的u盤。
東西拿到了,他也要撤退了。
那個口罩男應該還沒有跑遠,他得出去指揮公安把人抓住。
……
兩個小時後,鬼屋的火勢完全控製下來,化妝師還在慶幸沒有人員傷亡的時候,鬼屋店長和朝夕兩人已經跪在一堆殘骸前抱頭痛哭了。
鬼屋店長:“可惡啊!要是讓老娘抓住那個縱火犯,老娘一定要讓他嘗嘗地獄的十八大酷刑!!”
化妝師:“店長,動用私刑是犯法的。”
朝夕:“嗚哇啊啊我要鯊了他!”
化妝師:“鯊人更不行!”
公安那邊已經完全掌握了口罩男的動向,之後會有行動組進行抓捕,安排好一切之後,安室透悄悄回了鬼屋附近,眸光幽深地盯著朝夕。
花見朝夕,十八歲,父母早逝,在池袋被義兄撫養長大,今年四月以同屆第二的成績畢業於東京池袋武偵高校,之前在淺井公寓爆炸事件中為了保護群眾,獨自拆除炸彈。
而且聽說她現在也有意向在警察係統就職。
不管怎麼看,她的履曆都十分乾淨,隻要她通過了公考,一定會成為警視廳和警察廳爭相招攬的人才。
就連風見也向他提議過,將花見朝夕招入特彆企劃科。
但是他現在依然對花見朝夕的身份抱有懷疑。
為什麼她今天會出現在在組織交易的地方?
還有上一次在圖書館,難道也是為了接近組織成員?
兩次都遇到和組織相關的事情,安室透很難相信這是巧合。
而且這次的交易任務是琴酒直接交給他的,也是對他忠誠度的一次考核,按理來說,不應該有第三個人知道任務內容才對。
安室透隱隱覺得,花見朝夕身上還隱藏了另一重身份。
他現在也無法確定花見朝夕的立場對他而言是敵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