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踏入熙熙攘攘的電影片場時,頒獎典禮上的掌聲和讚譽仿佛已十分遙遠。這裡的氛圍截然不同,緊張的期待感在表麵之下湧動著。就是這裡了。這是我參演的第一部大製作電影,而傳奇導演斯皮爾伯格正掌控著全局。看到他指揮劇組人員時嚴肅、專注的表情,我內心不禁泛起一絲疑慮。我和他對我所飾演的安雅這個角色的理解到底有多大差異呢?我緊握著手中那本破舊的劇本,原本熟悉的台詞突然變得陌生起來。
第一次劇本研讀更像是一場審訊。斯皮爾伯格坐在桌子的首位,氣場強大,他開始剖析每一個場景,聲音低沉,帶著一種權威的震顫。他把安雅描述成一個被痛苦吞噬的女人,她的行為受深層次的怨恨所驅使。但這不是我所理解的安雅。我把她設想成一個幸存者,她的力量在逆境的烈火中鑄就,她的心中仍閃爍著希望。
當我試探性地說出自己的理解,對某個特定場景提出一種細致入微的處理方式時,斯皮爾伯格的目光從桌子對麵掃過來,犀利又不屑。“尹女士,我們不是來探討你的個人見解的。我們是來講述一個故事的,而且我對這個故事有著非常明確的構想。”他的話沉甸甸地懸在空中,讓我徹底沉默了。男主角湯姆從桌子對麵朝我投來一個得意的眼神。編劇傑瑞在筆記本上匆匆寫著什麼,避免與我有眼神接觸。就連平時總是樂嗬嗬的特效師露西,在座位上似乎也縮成了一團。斯皮爾伯格的不滿帶來的壓力向我襲來,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退回到片場為我指定的角落,此時劇本在我手中顯得格外沉重。失望感折磨著我。是我錯了嗎?我對這個角色的理解是不是完全錯誤呢?就在這時,一隻溫暖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嗨,”彭宇的聲音輕柔卻又讓人安心。他拉過一把椅子在我身旁坐下。“把一切都告訴我吧。”我向彭宇傾訴我的沮喪,斯皮爾伯格拒絕(我)帶來的刺痛還記憶猶新。他耐心地聽著,他的手放在我的手上,讓我安心。我講完後,他沒有馬上說些陳詞濫調。相反,他拿起我的劇本,若有所思地翻著頁麵。
“他(斯皮爾伯格)沒錯,”彭宇最後說道,目光聚焦在一個特定的場景上。“斯皮爾伯格的解讀有一定的力量,一種原始的衝擊力。他把安雅的痛苦視為她的驅動力。”
“但她不止如此!”我抗議道,聲音提高了。“她很堅韌,她充滿希望,即使麵對失去的一切。”
彭宇點點頭,嘴角泛起一絲微笑。“沒錯。這就是你的解讀如此引人入勝的原因。它增加了深度、細微差彆。這讓她更像一個真實的人。”他看著我,眼中充滿溫暖,這股溫暖像一股慰藉的浪潮向我湧來。“不要退縮,尹悅。為你的安雅而戰。”
他的話對我受挫的自尊心來說是一種慰藉。他看到了我構想中的力量,看到了某種真正特彆的東西的潛力。一股重新湧起的自信在我心中流淌。我沒有錯。我隻是需要找到一種方法讓斯皮爾伯格也看到這一點。
彭宇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他的觸摸讓我脊背一陣戰栗。我靠在他的肩上,享受著他在身邊的慰藉,享受著我們之間默默的理解。我們這個小世界之外的世界漸漸消失,隻留下他的溫暖觸摸,他輕柔的呼吸節奏。這感覺……很對。
“謝謝你,”我輕聲說道,聲音飽含情感。他抬起我的下巴,目光與我對視。他的眼神中有一絲溫柔,讓我的心怦怦直跳。“永遠,”他低語道,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他靠過來……更近了……他的嘴唇輕輕觸碰我的嘴唇,一陣電流傳遍我的全身。外麵的世界不複存在。在這偷來的片刻,隻有我們,懸浮在溫暖與愛意的泡泡之中。然後,一陣刺耳的咳嗽聲打破了這一魔咒。
我抽回身子,臉頰發燙,看到湯姆站在幾英尺外,臉上掛著一絲得意的笑。“我們很親密嘛,是不是?”他說道,聲音裡滿是嘲諷。他提高了嗓門,確保附近的一小群劇組成員都能聽到。“我想有些人在這個行業裡出人頭地靠的可不隻是才華。我是說,剛拍了一個廣告就得到和哈裡森·福特演對手戲的角色?有……關係可真好啊。”
他的話很傷人,是蓄意中傷我的一擊。有幾個人轉過頭來看著我們,好奇的低語聲在空中彌漫。我感覺彭宇在我身旁繃緊了身體,他的手本能地伸向我的手。我輕輕捏了捏他的手,無聲地請求他保持冷靜。湯姆的小把戲正是他想要的——一個反應。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相反,我挺直了肩膀,直視湯姆的目光。我的心跳在胸腔裡怦怦直跳,但我的聲音依然平穩。“關係或許能打開大門,”我語調平穩地說,“但才華才能讓你留在屋裡。而且斯皮爾伯格先生,”我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旁觀者,“選中我演這個角色。我打算向他證明他沒選錯人。”
我看到湯姆眼中閃過一絲不確定,他精心構築的偽裝出現了瞬間的裂縫。他沒料到我會如此鎮定自信。他本以為會看到眼淚、憤怒,絕不是這種堅定的決心。他張開嘴想要反駁,但我打斷了他。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