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蛋羹水加多了,沒攪拌均勻,有些地方能看見蛋白,沒過濾雞蛋液口感不細膩。
卻一點不耽誤雞蛋羹鮮香可口!
農家土雞吃野草種子、蟲子、米糠為食,沒有激素抗生素的汙染,那味道和口感真是絕了。
口感香滑氣息濃鬱,味蕾都受到了極大的開發和刺激,讓人口水直流。
倆崽兒吃得大眼眯起來,滿臉陶醉的幸福表情。
哇,好好吃!
裴長青倒是沒太大感覺,他們經濟條件不錯,吃的食材也很講究,日常吃的是無菌蛋。
他吃了兩口就搖頭,讓沈寧吃,看他媳婦兒這身體瘦的!
沈寧還會因為占了原主身體有點愧疚,心裡默默對原主許諾會好好照顧倆孩子,裴長青就沒這種心態,他對裴二郎沒有好感更沒有愧疚,隻會膈應這男人對妻子不夠好把妻子養得這般瘦,現在虧待了他老婆。
沈寧又給他喂了兩口,見他實在不肯吃便把剩下的分給倆崽兒。
小珍珠眨巴著大眼,搖頭嫩聲道:“娘吃!”
娘要乾活兒,吃了才有力氣。
沈寧垂眸看著眼前這倆乾瘦的小崽崽,這麼小又這麼懂事,怎麼能不招人稀罕?
她一瞬間想到小時候的自己。
她很小就沒了爸媽,跟著奶生活到十二歲。
大姑說她小時候又乖又懂事,彆人給買好吃的她從不搶,總是等大人給再甜甜地道謝,先讓奶吃,再自己小口小口吃。
親戚們也都稀罕她,姨媽舅舅們也惦記著給她買好吃的和新衣服。
其實那不過是趨利避害的本能而已。
她的心登時又軟又酸,柔聲哄小珍珠,讓她吃雞蛋羹。
小珍珠順從地吃了,大眼睛眯起來,“奶做的雞蛋羹真香甜。”
沈寧又喂旁邊的小鶴年,他雖然是男孩子,卻沒有這個年紀男孩子的驕縱,反而安靜地等在一邊。
沈寧喂他的時候他把腦袋歪了歪,“我自己會,不要人喂。”
他三歲就自己拿筷子吃飯了。
沈寧笑起來,摸摸他的頭,“你倆真棒!”
她知道自己言行和原主出入很大,她實在沒辦法模仿。
原主生活困苦,心情鬱悶,她卻大難不死和愛人一起穿越,白撿倆又萌又軟的崽兒,那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怎麼裝也裝不出愁苦憤怒的樣子。
就隨便彆人怎麼猜吧。
小珍珠也覺得爹娘今兒不一樣。
娘格外高興,笑了好幾次,眼睛裡都淌著笑。
爹也很高興,看娘的眼神格外軟,不像以前那麼凶那麼冷。
他看自己和弟弟也沒有以前那麼不耐煩。
她不懂為什麼爹摔破腦袋娘還笑,爹還對娘無比好,但是他們高興她也格外開心。
小鶴年卻時不時偷看爹一眼,再看娘一眼,越發覺得爹娘都不對勁。
難道像故事裡說的那樣,爹腦袋磕壞有了奇遇?
大伯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可大伯的話本裡又說一個男人昏迷不醒的時候去陰間走了一遭,再醒來就換了個人似的。
爹是不是也這樣?
要是神仙能幫他把蠢爹壞爹笨爹換成一個好爹,那該好多好。
他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笨,相反,他非常早慧。
自小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他對人的情緒異常敏感,有察言觀色的獨特本領。
他知道爹希望自己會讀書,但是他也知道爹萬事聽大伯的,而大伯表麵對他和氣,實際並不喜歡他,更不喜歡他會讀書!
大伯隻是喜歡自己笨、傻,沒有大堂哥會讀書。
實際他比大堂哥更會讀書!
大堂哥背十幾遍都記不住的書,他兩三遍就記住了!
可他不敢跟大人表現自己會背書,因為大堂哥會打他。
大堂哥把書撕壞賴他,還跟爹告狀,爹根本不聽他解釋就給他一頓揍。
他知道爹心裡隻有大伯和大堂哥,根本沒有他。
大伯等他挨了揍才假模假式說不愛讀書不要緊,但是不能禍害書,還主動帶著他和大堂哥一起讀書識字。
爹高興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大伯就笑話他“你看你,還跟小時候似的說話都不利索,我看鶴年就隨你,說話不那麼利索,好在鶴年不像你小時候那麼大顯擺,哈哈”。
爹尷尬,回頭就拿他撒氣,怪他給丟人。
大伯雖然主動教他讀書識字,可他很明顯地感覺大伯也不喜歡他會背書。
隻要他說會了,大伯的眼神就很嚇人。
隻要他說不會,鬨著不要讀書,大伯嘴上笑罵他懶、不抓住機會以後要後悔,眼神卻沒那麼可怕,頂多嘲笑一下。
爹氣得罵他打他,大伯卻攔著,笑哈哈地說“沒事,不是讀書的料沒什麼,咱家有成業讀書就行,鶴年以後和你一樣好好種地”。
實際他比大堂哥還會背書,偷偷學了好多字,但是他不表現,連爹娘都不知道。
他還偷偷看大伯的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