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目光如刀子般刮了燕微一眼。
夢中場景和眼前畫麵交錯閃現,陸禮容簡直要壓製不住心中的惡意和憤恨。
一個占了彆人位子的下賤的繼室,就該低三下四、為奴為婢地討好先夫人留下來的嫡長子,就算是真死了又如何?
她的命比得過侯府血脈嗎?!
她配嗎?!
陸禮容神色譏諷。
殷瑄挑了挑眉,忽然看向一旁的齊老太君,擺出一副萬般謙和的語氣:“今日是您老的壽誕,再大的事也大不過您。至於威節侯夫人落水一事,這是齊府和威節侯府的家事,您是從宮裡出來的,這些是是非非之後由您來明斷,自然最合適。”
“不過……”他說著,看都沒看陸禮容,又緩聲補了一句,“既然皇嬸這麼熱心腸,老太君您把這件事了結後,不妨派人去靖王府上告知一聲,免得她記掛。”
陸禮容神情一僵。
燕微躲在一旁,暗暗笑彎了眼。
這主意也太損了……
靖王向來行事低調,要是知道表姐在外麵又是點評彆人家的家事,又是一口一個“繼室”“後娘”的稱呼人家府上嫁出去的姑娘,露出這種尖酸嘴臉,夫妻一體,豈不也是在打他的臉?
陸禮容當然聽出來殷瑄是故意的,她冷下臉,但又不敢真的和這位最得聖寵的五皇子嗆聲,忍了又忍,一句話都沒說就拂袖而去。
她走了,其他女眷看這陣仗也不敢多留,紛紛離開。
燕微本來也想走,可她剛一動,齊佩的視線就跟了過來,頗有一種她走他也會跟上的意思。
她簡直頭皮發麻,腳步一頓,不走了。
她不想和齊佩單獨相處。
還不如待在這,至少人多眼雜,又有齊老太君,齊佩不敢做什麼。
燕微這般想著,於是低眉斂目,乖巧地站在一邊,殊不知她和齊佩二人方才的眉眼官司都儘數落在了另一個人眼中。
“唉,我早就說了,蕙娘不應該嫁到威節侯府,天底下最難當的就是後娘。”齊老太君歎了一聲,接著指了指齊大夫人——這個她哀其不爭的兒媳婦,語氣無奈,“奈何你一直堅持要讓蕙娘嫁過去,趁我不在京城就私自給她定了婚約,老二家沒人了,隻留下蕙娘這麼一個女兒,就讓你這麼作踐……”
齊大夫人訥訥道:“婆母,我是為了她好……”
齊老太君搖搖頭,什麼話也不說了。
鬨出這種事,還得她親自出麵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