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派你們過來的?”
“是是黑爺,您搶了他的賭坊,所以派我們來追回銀子的。”
“草,老子那是搶嗎?還講不講理了!”
黑衣人不敢接茬,隻能緊張地等待著命運的抉擇。
袁重琢磨了一陣,放開了他。
“回去跟你們那個黑爺說,彆再惹老子,不然弄死他全家!”
“是是是,好漢放心,小的一定帶到。”
黑衣人沒想到還能活命,現在是人家說啥就是啥了,哪敢反駁。
他爬起來,還不忘去攙扶那個被槍戳到肋骨的家夥。
兩人一瘸一拐地消失在黑夜裡。
袁重也回到官道上,手裡仍舊提了那把單刀,左手撿回了食物包。
“大哥哥,沒事了吧?”
黑暗裡,響起了勤娃的聲音。
“走吧,你沒事就好。”
這會兒,袁重還得攙扶著一個虛弱的兒童。
已經被拉稀折磨得沒了力氣,連走路都輕飄飄的,直打顫。
兩人回到家已經過了半夜,
袁重也累得不行,體力這玩意兒經常跟不上節奏。
鑽進草堆裡,草草睡下。
第二天,袁重被一陣歡笑聲驚醒。
勤娃還悄悄跑到柴房裡,用一根草屑撥弄著袁重耳朵眼。
見袁重醒了,一臉興奮地說:“大哥哥,快起來啊,大家都等你吃飯呢。”
袁重捏了捏她的臉蛋,起身出門,拂掉粘在身上的草屑,跟著勤娃進了正屋。
一個小矮桌上擺了昨晚帶回來的食物,除了勤娃的奶奶,其餘人都坐在桌子邊上,等著袁重。
勤娃的娘穿了件破棉襖,據說是勤娃奶奶的。
而勤娃奶奶沒衣裳穿,腿腳也不行,隻能待在被窩裡。
大家高興地吃著飯,聽袁重說著打算。
當聽到袁重在縣城了買了房,準備把他們一家都遷過去時。
兩個大人的手抖的都不能拿東西。
勤娃坐在袁重身邊,也不吃,隻是看著他。
她爺爺和她娘激動過後,開始低頭抹眼淚。
這兩天他們度日如年,勤娃的爺爺都不敢出門抓魚。
村子裡確實一天也待不下去,勤娃娘成天以淚洗麵,如果不是擔心勤娃,也早就自掛東南枝了。
袁重看到他們激動的麵孔,又聽到屋子裡傳來壓抑的哭聲。
心情也很不平靜。
這些生活在底層的老百姓,每天都在死亡線上掙紮,他們仍然頑強地生活著,向往著美好的明天。
包括他自己,也體會到了普通人生活的艱辛。
一時間恍惚起來,經書上的幾段內容,從大腦間滑過。
仿佛讓自己瞬間有了一絲絲的升華。
這恐怕就是人生的積累,自己在這樣的環境下,對人生的理解,應該是師父所說的領悟方向吧。
屋子裡沉默著,隻有輕輕的抽泣聲。
勤娃早就將身體依靠在袁重身上。
見他也兩眼空洞,發著呆,便輕聲問道:“大哥哥,你做我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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