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的視線落在林山倦手裡冒著熱氣的空碗上,遲疑道:“……不燙嗎?”
林山倦咬牙否認:“不燙,溫度正好!”
祁照眠欲言又止:“那你眼中的淚……”
“我太感動了。”
祁照眠沒什麼好說的了,轉回來吃自己的:“嗯,坐吧,吃吧。”
林山倦張開嘴巴偷偷吸涼氣,試圖緩解口腔的疼痛。
祁照眠垂著眼睫,動作斯文妗雅,回想著她剛剛不甚著調的態度,忽然問:
“本宮方才說的,你記得了嗎?”
林山倦用力點頭:“我記得了。”
祁照眠看向她:“你若忘了,就要抄寫一千遍。”
林山倦下意識揉揉手腕,上次幫祁意禮抄了一整天的經曆還曆曆在目,她坐直了身體,有商有量。
“我……對付我就不必用這種方式了吧?我也要抄?”
祁照眠繼續喝湯,直到喝完,才擦擦嘴巴:“倦兒是覺得本宮這法子不好用?”
林山倦抽了抽嘴角,“好用,就是有點兒……太殘忍了!”
祁照眠麵色一變,“本宮還沒追究你幫皇上抄書,你反倒覺得本宮的懲罰殘忍?”
林山倦頓時心虛了,抬眸看她,“你都知道了?”
祁照眠冷哼一聲,不言自明。
林山倦嘿嘿一笑:“下次不會了,你知道我這個人的,意識到錯誤馬上就能改正!”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祁照眠聽出弦外之音——意識不到錯誤我就繼續這樣做。
想必她想說的是這句話才對。
她並沒有繼續追究這個,說到正事上,“老鴇的證詞可信,你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趙宣了吧。”
林山倦搖了搖頭,“除草先拔根。趙宣我找人盯著了,他飛不出哪去,反倒是自以為天高皇帝遠的武炎鎮縣令,如果我們不趕緊先去把他逮住,他怕是就要鑽進龜殼裡了。”
祁照眠放下碗,眼中流露出幾分讚許:“倦兒的思維之縝密,真是令本宮驚訝。”
林山倦靦腆一笑:“尚可啦。”
聽慣了她的大白話,乍也說出這規矩的回答,祁照眠還有些不適應,無奈笑笑,目光掃過床榻。
“此處如此簡陋,前幾日倦兒便是宿在這兒的嗎?”
林山倦一頓,挪挪屁股:“還、還好啊,晚上加一層被子,也不算太硬。”
不算太硬,那就還是硬的。
祁照眠搖搖頭:“昨夜累了一整晚,是隨本宮回公主府睡,還是繼續在這兒?”
林山倦眼前一亮:“回公主府的話,我可以去你屋睡大床嗎?”
祁照眠抿唇,隔了幾秒才回答:“自然。”
林山倦馬上起身:“我早就困了,都困得睜不開眼了。”
她搶過曉兒的活兒,主動扶起祁照眠往外走:“還是殿下心疼我,知道我吃不好睡不好,這幾天我真是太委屈了!”
盯著她走出去的齊圳和白恕:……
齊圳:“林司不是這幾天都睡得挺好麼?難道都是為了讓我們寬心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