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林山倦的視線逐漸不聚焦,偶然瞥見最後一行字,無聊到極致的大腦開始“大家來找茬”。
她拿到葉溪旁邊,指著最後一個筆畫明顯有些錯誤的“會”字問:“這個字兒是不是寫錯了?”
葉溪忍不住笑:“怎麼,找不到線索,開始幫靳大人批卷了?”
林山倦也跟著她笑:“我真的覺得這個字很彆扭,他一定寫錯了!”
齊圳也看得麻木,抬起眼睛看看自己主子,權當洗眼睛。
“什麼字?”
林山倦拿到他麵前:“這個,中間不應該是一橫,應該是兩點才對。”
齊圳看了幾秒,忽然一愣:“老大,我看著好眼熟!我見過這個字,就在這些考卷裡!”
林山倦一愣,同葉溪互相對視,異口同聲:“你看了哪些?快找出來!”
同一個錯誤的書寫習慣,出現在兩個不相乾的人身上,是一件概率極低的事。
既然沒有死的王醒參加了科舉,卻沒有他的朱卷,那隻有一個可能——他用了其他名字。
而這個書寫習慣,將會是最明顯的證據。
有了目標也有了乾勁,三人埋頭在齊圳看過的朱卷裡又找了一通,葉溪猛地舉起手裡的朱卷。
“找到一個!這個!”
其餘兩人趕忙看過去,確實一模一樣,不但錯的地方一樣,就連最後的“日”字收尾也完全一致。
錯誤的書寫習慣很難相似,那一模一樣的筆鋒就更彆說了。
這人絕對就是王醒!
葉溪扒開最左側的線繩,抽出朱卷一看名字,三人頓時愣在原地。
“……楚擴?”
林山倦看向齊圳:“前一陣來的新監院,就是楚擴,對吧?”
齊圳眼中閃著興奮的光:“對!屬下這就把他拿下!”
林山倦趕忙拽住他的袖子把人拉回來:“先彆先彆!等等,我想個萬無一失的招兒再動手。”
葉溪深以為然,耐心給齊圳解釋:“目前我們的證據隻能證明他是王醒,可卻證明不了是他殺了那兩個同鄉,貿然去抓,他必有開脫的說辭。”
齊圳犯了愁:“可兩處命案現場都沒有和他相關的線索,那不是他不主動認罪,就拿他沒辦法?”
林山倦沉思許久,忽地有了一個主意:“不對,我們隻顧著查命案,可有一個案子忘了查。”
齊圳一愣,葉溪瞬間反應過來:“你是說……靳大人的書房縱火案?”
林山倦滿意地點點頭:“他初到京城,做事肯定不那麼周全。這個圈套這麼明顯他還往裡鑽,證明他不是個聰明人。”
如果是與他蠅營狗苟的高官,絕不會輕易中計,這件事,絕對是他自己擔憂被查出筆跡,所以才做下的!
齊圳猛一點頭:“所以我們隻需要找到證據,證明他縱火,就可以把他關起來。到時候他人在牢裡,命案的事,他也就沒辦法再傳遞消息,施展拳腳了,我們可以慢慢地審!”
林山倦抱著雙臂點點頭:“比白恕聰明。”
齊圳不好意思地笑笑,起身就打算去查。
葉溪無奈笑了:“都什麼時辰了,你打算叫誰和你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