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淩嶽尚不知林山倦早已先他一步入城,正揣著聖旨在旮旯裡等機會。
他在矮牆處瞧見自己的人帶著馬車過來,冷笑一聲:“開城門!”
馬車被士兵按照一開始的計劃引入窮巷,左手一間小院寒酸逼仄,士兵大力將門推開,興國公掀開簾子開始表演:“這是哪兒!”
士兵噌地拔出一把大刀架在他脖子上:“少廢話!老東西,不看看你周圍都是誰的人,還擱這兒耀武揚威呢,趕緊下車!”
興國公做出激憤卻無可奈何的樣子,憤憤扶著妻子下了車。
“小兒重病在身,若你們要銀子……”
“進去!少廢話!”
興國公被推搡著塞進院子裡,正瞧見翹著二郎腿在這兒喝茶的常淩嶽。
“你——”興國公這下是真情實感了,“你個小畜生!果然是你這個王八蛋!老子真該早就一刀捅了你!¥…………&”
到底是武將,罵起人來跟“含蓄”根本不搭邊,罵得國公夫人聽著都覺得臉熱。
常淩嶽也滿臉通紅,巴掌一拍桌子:“老不死的!你多罵一句老子把你舌頭割了再殺你信不信?”
興國公根本聽不進去,若要論拍桌子,他這巴掌也不是小熊軟糖,直接一掌下去,將木桌都拍爛了,茶摔了一地,塵土升騰起來,嗆得常淩嶽直咳嗽。
他怒吼一聲:“把這個老東西給我綁起來!嘴堵上!”
其餘人七手八腳過來,興國公怒從心頭起,年輕時的性子經過這麼多年的沉澱直接反彈得更加暴烈。
他一腳踢翻一個:“你們這些亂臣賊子!拿著靖國的俸祿跟著這個狗兒子當狗腿子!軍人氣節呢!軍人骨血呢?一幫¥……¥&……”
這頓無差彆輸出把所有人都喊住了,誰都不敢上前,甚至還有猶豫著後退的。
常淩嶽氣得乾脆親自動手,興國公到底寡不敵眾,被五花大綁塞了布條扔在一邊,但也仍舊“嗚嗚嗚嗚”地,聽上去罵得更難聽了。
常淩嶽暫且不做理會,看了一眼馬車的方向,冷哼一聲:“把我的玉佩搜出來,這兩個老的就殺了吧。”
他抽出自己的刀直奔馬車,刀尖挑起車簾,才伸進去半截刀刃,便感覺到一股極強的拉力。
葉溪握住他的刀背,用力一拉把毫無防備的常淩嶽拽了個趔趄,而後狠狠蹬出一腳,將常淩嶽踹翻在地。
常淩嶽吃了一驚,顧不上疼,隨手抽出屬下的佩刀,便徑直砍向車簾。
“鏘!”的一聲響,常淩嶽震驚地看到手裡的刀被砍成兩截,而後一隻腳倏地到了眼前,下一秒便又被踹翻在地。
他心知自己上當了,事到如今隻有以多欺少,把所有人都殺掉才能保證絕對安全。
“動手!”
一言令下,小院周圍密密麻麻衝進來許多軍士,葉溪也一把將身上的被子扔在地上露出真容。
常淩嶽忍著劇痛想爬起,被葉溪腳尖踢中喉嚨,她用了巧勁兒,並未重創,隻是令常淩嶽嗆咳不止,下一秒就被結結實實踩在地上。
“葉……葉溪姐!”
常淩嶽此刻才意識到自己對葉朗提的條件還是太輕率了!
最起碼,他應該拜托葉朗拖住葉溪!
葉溪並未理會他,威嚴的視線掃過眾人,字字擲地有聲:“我乃安南郡主,再要頑抗,殺無赦。”
儘管她隻有一人,儘管她一人被所有人包圍,但因為她安南郡主葉溪說出這句話,所以眾人硬是被嚇得不敢再動。
常淩嶽已經沒有退路了,原本隻是他和孫玉澤的小輩爭鬥,可經過自己一番謀劃,現在已經上升到“謀害朝廷大員”的程度了。
如今橫豎都是死,他不得不全力反擊!
常淩嶽抓起一把沙子用力往上扔:“殺了她的人,老子的位置給你們坐!”
葉溪被沙土迷了眼,常淩嶽得以借機逃脫,抽出一把鋼刀正要砍向葉溪,不知何處飛來的一支羽箭,徑直穿過他的兩隻手臂。
不偏不倚,為他的小臂穿起枷鎖。
“啊——”
“聖旨在此——”
白恕高聲朗讀了聖旨的內容,罷免常淩嶽的都尉一職,就地擒拿。
清政司司屬推開大門,氣勢洶洶闖入院內,分列兩側給林山倦讓出路來,而後全部抽出佩刀與院內的天門關守軍對峙。
林山倦穿著繡鷹袍,手裡提著葉溪送她的“送情”弓,輕巧落入院內。
興國公激動地朝著她“嗚嗚嗚”,林山倦愣了一秒,而後趕忙用小刀把他身上的繩索割斷。
國公夫人也總算掙脫束縛跑過去把他扶起來,興國公站起來便拿掉嘴上的布,開始破口大罵!
“你個小雜種!老子今兒非要剁了你!”
常淩嶽死死地看著林山倦手裡的弓箭,不知是疼的,還是震驚的,反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
林山倦隨手將弓遞給白恕,葉溪的視線也總算恢複清明,手裡的刀微側,如此細微的動作也泄露出葉溪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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