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薑妄所想,華陽太後雖然不喜歡鵠的出身,但薑妄承認鵠是他第三弟子。
有薑妄這層身份,讓華陽太後也說不出什麼。
不過因為嬴政要娶鵠,剛剛被壓下去的迎趙姬回鹹陽的事情,再次被提了起來。
按《周禮》,君王下聘迎親,父母應該在身邊。
這些暫且不提,嬴政率先對嬴傒發難。
“渭陽君,調查的如何啊?”坐在上首,嬴政麵無表情的看著嬴傒。
“大王,卻有幾人犯了錯誤。”嬴傒道。
已經發生的事情,他否定不了。
“是錯誤嗎?是觸犯我大秦律法,同樣的東西,為什麼在呂不韋手中沒問題,到了他們這裡就變了質?”嬴政平靜的說。
這句話,讓嬴傒有些啞口無言。
“這件事,寡人不追究他們的責任,但內史的事,交出來吧,他們不配。”
“諾!”嬴傒無話可說,這次嬴政不治罪,已經是開恩了。
“另外,大渠的事情,讓族人們不要想了,出了這次事,我還怎麼信任他們。”嬴政口中的大渠,就是未來的鄭國渠,從公元前246年開始修建,如今工程剛剛過半。
見嬴傒還要說話,嬴政伸手打斷了他:
“叔父,我大秦是有誌要吞並六國,一統天下的,你口口聲聲說是外客,但寡人身為王者,難道不能有容人之量嗎?這些外客,等統一之後難道不是我秦人嗎?把這些人才往外推,那就是逼著他們去其他六國對抗我大秦,這就是資敵。”
“叔父,不是我不信任族人,結果你已經看到了,不如就是不如,你也可以看看韓國、看看齊國,他們重用宗室,結果呢?國力日漸削弱,叔父,你口口聲聲說為了族人,為了大秦,若是我大秦走韓齊等國的老路,未來可能國都不存了,到時候該當如何?所以,叔父,還請助寡人。”
難得的,嬴政開始打起了感情牌,幾聲叔父,叫的嬴傒動容不已。
嬴傒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彎腰拱手:
“大王有需,臣自當鞠躬儘瘁。”
這次事,也讓嬴傒知道,宗親大部分確實有點靠不住。
看著嬴傒緩緩離去,嬴政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衝動之人,最易感情用事,用感情破之,事半功倍。
嬴政不想與嬴氏族人撕破臉,畢竟未來嬴氏宗親是兜底的,不能沒有,但也不能重用。
就在嬴政讓嬴氏宗親老實的時候,與此同時,巴蜀的呂不韋,安頓了家裡,便帶著人前往了韓國。
…………
秦王政五年,六月。
一個噩耗傳了過來,曾經的丞相呂不韋車駕,在韓國發生了不測。
得知消息,嬴政大怒。
“韓國好大的膽子,竟敢殺害寡人的先生,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大……大王,這件事情一……一定有誤會。”得知了這個消息,韓非大驚失色。
這個時期,雖然禮樂崩壞,但出兵還是要有正當的理由,呂不韋死在了韓國境內,這就給了秦國最好的出兵理由。
“誤會?寡人的先生難道死在韓國境內,也是誤會?”嬴政怒視韓非。
“以非的……了解,韓王一……一定不可能做這種事。”韓非知道,就算韓王再傻,韓國貴族再蠢,也不會做出這種事。
“韓非,你真的為韓國說話,是還在心心念念故國嗎?”大夫頓弱陰著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