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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回來,看到了無數人正在修路,為何突然要修路了?”
從華陽宮離開,薑妄與始皇帝一起回到了就近的章台宮。
回來後,兩人坐下,邊吃飯邊聊。
“先生不是說過,要想富先修路嗎?”始皇帝笑著夾了口麵條放進了嘴裡。
這麼多年,一口油潑辣子麵,依舊是他最愛吃的。
“……”薑妄被懟的啞口無言。
他沒想到,曾經的一句話,多年後化作了回旋鏢,打中了自己。
“既然修路,沒必要劃分等級,什麼皇帝走中央,官員走兩側,平民隻能走最外側。這是誰提出來了?”
“隗狀與李斯。”始皇帝說道,隨後又問:
“先生認為不妥嗎?”
“我隻是琢磨著,這不應該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該做的,陛下想要保留皇帝威嚴,那就中央位置供陛下走,兩側沒必要隻供官員走吧。”薑妄是很不喜歡這種等級製度的,但他也知道,生在這個時代,是沒辦法避免的。
“那就按先生所說。”始皇帝直接順著薑妄的話,應了下來。
這麼好說話,薑妄知道自己這個好弟子一定是有其他問題。
果然,始皇帝過了一會又問起薑妄其他事情。
隻能說,師徒兩個,互相太了解了。
“先生,朕透露風聲,想要讓勳貴子弟外出開疆拓土,很多人都躍躍欲試,而且朕查到,很多勳貴子弟後麵,還有商賈的存在,他們花大價錢在推動著這些人外出,朕在想,商人逐利,這些商人的目的,是什麼?”
“他們想要去哪個方向?”薑妄問。
“西北方向,所以現在朝廷中出現了兩種聲音,一種是南擴,拿下百越和嶺南地區,一種是往西北擴。”
始皇帝說的這是兩種觀點,大秦統一天下,如今麵臨的是選擇方向的問題。
如果是沒有薑妄在,始皇帝大概率會選擇南擴,占領百越和嶺南等地。
“陛下也說商人逐利了,如果要開辟新的區域,先不說封侯拜相,那邊的開發與新產品,就足以讓他們賺的盆滿缽滿。”
這時期,雖然大秦沒對西域等地擴張,但其實華夏內部已經有西域人出現了。
始皇帝的刑徒之中就有上百個金發碧眼的西域人。
甚至有的貴族,就把金發碧眼的女人收為了女奴。
所以,大秦不是對西域等地一無所知,甚至對身毒(印度),都不是一無所知。
而無論是六國商人與秦國商人,都是走南闖北的,很多應該都對西域有些許了解。
他們認為有利可圖,所以才會這麼積極。
“此外,西北還可以轉路去北邊,如果開通往西北的路線,他們或許要與西域諸國或者匈奴做生意。”薑妄細細思考著商賈在後麵推動的原因。
“與匈奴做交易?”始皇帝的眉頭一下皺了起來。
“沒錯,用我大秦的奢侈品、武器,來換取匈奴的戰馬和其他物資,利潤可是非常高的。”薑妄道。
如果大秦對商賈的策略一直保持寬鬆,那麼與異族做生意,幾乎是肯定的事情。
“這是叛國,當誅,他們敢冒這個險?”始皇帝有些不信。
“陛下,《薑論》中有句話:如果有20的利潤,人性會甘心被利用;有50的利潤,人性就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人性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人性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被腰斬的危險。”薑妄平靜的說了句,他知道始皇帝並沒有看自己的《薑論》。
“既然這樣,這些人就更該打壓了,先生為什麼還要提出重農重商呢?”始皇帝雙眸有些陰沉。
這是對那些商賈的,若是這些商家無君無父,什麼都敢做,那還留著乾什麼。
“打壓不是辦法,就像是水一樣,壓力越大,最終的彈力也就越大,陛下完全可以把這些商賈當做草。”薑妄不緊不慢的勸說。
“當做草?”
“沒錯,草是什麼?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這些商賈有錢人,陛下就可以割一茬,然後這些商賈的資產收歸國庫,過些年,留著根的草會再次生長起來,陛下可以再割一茬。”
“一刀切,並不是好事,會竭澤而漁,還會損傷人心與國力,對待商賈,要給與那些商賈成長時間,通過征稅的方式,收取他們的財富,若乾年後,再打擊大商賈,對那些小商賈網開一麵,讓這些小商賈繼續茁壯成長,就像是一個池塘,我們撈起來大魚吃了,不能把小魚也撈起來吃了,對吧?”
薑妄的話,平靜而又淡然,而聽在始皇帝的耳中,卻讓其茅塞頓開。
始皇帝對著薑妄一拱手:“先生的話,讓朕受益匪淺。”
“再說說往西北擴,還是往南擴的事情,其實,臣認為,陛下的注意力也應該放在西北,而不是南邊。”
“為何?”
“西方和北方,毒蟲毒障稀少,我秦人擴張速度會很快,但若是南方,單單是毒蟲蛇鼠這些,就會讓無數秦軍埋骨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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