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章台宮離開,薑妄坐上了自己的車駕。
“先生,回侯府嗎?”
“不,去左丞相家。”薑妄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來。
“喏!”
範思應了聲,便揮動馬鞭驅動馬車。
曾經為薑妄駕車的活計,一般都是李左車。
如今李左車去了戰場,薑妄就把範增的小兒子範思給叫了過來。
用薑妄的話說,你兩個兒子,都不是讀書的料,給我趕馬車,也是一個前程。
當時給範增氣壞了。
不過,他的兩個兒子,在讀書和思維方麵確實不如範增。
典型的虎父犬子。
也許,是兩個兒子遺傳了母親的基因。
一路來到左丞相府,門口的護院看到薑妄,忙跑回去稟報。
不久,左丞相隗狀親自來迎接薑妄。
看著已經年邁的隗狀,薑妄卻在想一會該如何說。
始皇急著把李斯這個少府扶持為丞相,那隗狀就得下去。
不為其他的,就因為兩人都是外臣集團的,不能同時成為丞相。
這個說客,沒有比薑妄更合適的了。
當年,說服渭陽侯嬴傒是薑妄,這次說服隗狀,還是薑妄。
沒辦法,誰讓薑妄是始皇的老師。
其實,隗狀不是不好,他也為大秦立了很多功勞。
但他最大的錯誤是想要插手皇室立後立儲的事情。
這是想要試圖增加相權。
皇權與相權,本就是相對的,皇權強橫,相權就弱小,反之皇權弱,相權就強。
在大秦朝堂,就是一言堂,隗狀要試圖增強相權,這無疑惹了始皇的忌諱。
所以,那時候開始始皇就想要換掉隗狀,但被薑妄阻止了。
隗狀雖然老了,但依舊精明無比,知道薑妄肯定有事,隻不過他沒有開口詢問,而是等著薑妄主動說。
薑妄見這個老家夥是真不問,他索性就把來意說了,不打算繞彎子。
“隗相,姚相故去,有時候人不服老不行,你說是吧。”薑妄道。
聽到這話,隗狀心裡頓時咯噔了下。
“是啊,誰能想到姚相說沒就沒。”隗狀跟著說了句。
“我知道隗相精力也大不如前,你也知道陛下是一個精力充沛的人,我認為有時候急流勇退未嘗不是明智之舉。”
“安信侯,這…這話什麼意思?”隗狀嘴唇輕微顫抖了兩下問。
“隗相,我一直很佩服渭陽侯,他看出陛下是一個重感情的人,所以以退為進,從渭陽君變成了渭陽候。”薑妄淡淡道。
見到隗狀沉默,薑妄看了眼天色:
“本想在隗相這裡吃頓便飯,不過好像要下雨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隗狀與嬴傒不一樣。
嬴傒心中什麼都沒有大秦重要,所以當初薑妄是以大秦利益出發,勸說的他。
隗狀則更重視權利,所以薑妄用封侯來勸說。
急流勇退,至少還能混個萬戶侯,否則可能萬戶侯都混不上。
“安信侯,隗狀可否進淩煙閣。”就在薑妄要離開正堂的時候,隗狀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薑妄沉思了下,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