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山南小學位於黃村出村路口上,因為地理位置正好是附近山脈起伏的南邊山腳而得名。
那時候附近山裡幾個村的小夥伴一到清晨,背著小書包係著紅領巾相約結伴一起去學校。
路過這家黃村中老麵館或者旁邊的早點攤,都會掏個五毛、一塊簡單吃一頓。
那時候物價很低,學業很輕鬆,農村的環境又自由散漫,漫山遍野地撒歡,走到哪裡都有歡聲笑語。
而眼前這位叫黃若夢的姑娘,正是黃村中的一個小夥伴,也是陳絕在山南小學當了6年的同桌。
用一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形容兩人都不為過。
隻不過上到了初中,陳絕跟隨父母去到了瑞縣就讀,從此再也沒有與黃若夢碰麵聯係。
畢竟在巨大的人生道路麵前,時間這一概念會變得非常渺茫模糊,誰也預料不到昔日的同桌再碰麵已經是年近30的年紀。
“你是陳絕呀?都快十七、八年沒見了吧。”黃若夢說話的聲音很輕柔,就像她小學時的恬靜的性格一樣。
“是啊!好久不見,黃若夢。”遇見故人陳絕同樣陷入了一陣回憶。
見他們兩人重逢敘舊,正在煮麵的老大娘也是一陣感慨“你是陳岩的孫子啊!我記得你小時候經常來找若夢一起吃點心的。那時候你們一群小孩湊在一起最熱鬨了,一眨眼全都成大人了。”
此話一出,陳絕也是側目不已。
從老大娘身上,他看見了過去那位剛開麵館的中年阿姨的身影。
快20年過去,兒時記憶裡的麵館和的人都在,變得隻有湯麵的滋味和每一個像老大娘這樣的普通人。
正思索感慨間,已經端著一碗煮好的粉乾上桌的老大娘打趣道“你們兩個娃娃都這麼大了,都還沒談戀愛結婚吧?”
“要不要重新認識一下?”
黃若夢估計和這老大娘沾著點同村的親故關係,被說地臉蛋微紅地小聲抗議道“啊姨!彆亂開玩笑!”
抗議完,就見她有些窘迫地摘下了黑框眼鏡,取下手腕上的紮頭繩將淩亂的頭發簡單盤起,接著用一雙同樣恍惚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陳絕,最後輕聲問道“陳絕,你現在在乾嘛?回來探親?還是正打算出去上班?”
陳絕看著這位兒時的玩伴,也沒吹噓隱瞞,就如實回答道“我現在一直住在陳村,暫時做點小生意。”
黃若夢一聽他的近況,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因為溫市這邊,無論是城裡的還是農村人,都喜歡把做生意當成客套話掛在嘴邊。
走親訪友,一上飯桌問你在乾嘛,開口一句“做生意”就跟萬金油一樣管用。
“做生意好啊!自由還能賺錢!我都失業快半年了,投簡曆一直找不到工作,被家裡催的快煩死了。”黃若夢開始嗦粉接話道,在陳絕麵前全然沒有妹子該有的矜持。
陳絕聽她吐槽貌似求職不順,而且和自己相同的29歲年齡,居然還沒結婚嫁人的近況也有些吃驚。
因為瑞縣這邊的妹子,一到大學畢業後都會在周圍環境的影響下快速投身到婚戀市場裡。
頻繁相親交友,早日嫁個門當戶對、城裡有房的老公,已經成了農村妹子實現快速階級跨越的主流常態。
隻要不是相貌上太離譜的或者體型重如坦克,基本都是25歲左右就奉子成婚。
很少有像黃若夢這樣,明明有不錯的容貌條件,卻把自己拖成29歲的農村大齡剩女的。
“現在好工作確實挺難找的。”陳絕擠出了個尷尬的笑容。
也不知怎麼的,在黃若夢麵前陳絕感覺自己像是中了裡的僵屍毒一樣,全身僵硬。
而且他發現黃若夢在農村躺平的近況,怎麼看都感覺和自己之前的情況非常相似。
一個創業失敗破產回村玉玉躺屍,一個求職無門宅在村中日夜顛倒。
因為這會兒都過10點了,正常農村人沒一個會在這個點出來吃早飯的。
就在這尷尬的敘舊氣氛中,一輛白色的廂式卡車在麵館門口停了下來。
鐵一搖下駕駛室的車窗喊道“老……老板!貨都送完了。”
陳絕見狀就跟遇到了救星一樣,急忙拎著個雙肩包,和黃若夢道了聲“下次再見”後就匆忙上了車門。
麵對知道自己童年不少黑曆史的小學同桌,那種彆扭、複雜的情緒讓陳絕感到如坐針氈,還是趁早開溜為妙。
黃若夢見他落荒而逃的狼狽樣子也是感到有些好笑,像是回憶起了童年某樁趣事。
不過最終,這秀氣姑娘還是有些眼神暗淡下來,盯著盛麵的碗小聲嘀咕道“還沒加微信呢。”
……
白色貨車沿著村路一直駛向了縣城,坐在副駕駛上的陳絕一陣感慨。
他覺得自己一路從農村中走出成長,不知不覺中丟掉了很多寶貴的東西。
童年的快樂、兒時的夥伴、還有探索大自然的樂趣,都被成年後無時無刻要麵對的金錢壓力給吞噬。
“算了,回憶過去也沒意義。”
“先賺錢上岸吧!”
陳絕心下一歎,先繞道去彩蝶廣告店把兩千五百件楊梅禮盒給裝車。
利用一鍵快速裝填功能,把催熟出來的楊梅全部導入禮盒。
之後就去和甜心水果批發鋪,和胖子羅顯完成了最後一次楊梅交割。
“羅哥,仙居的園子已經封園了,這是最後一批果王。”
“想再做這13a的東魁,可要等明年夏天了。”陳絕一邊看著鐵一和幾個市場裝卸工人卸貨,一邊拉著羅顯在一旁稱兄道弟起來。
“哈哈!沒問題,最近仰仗老弟的這些果王賺了不少。”
“回頭我找個好點的酒樓,怎麼著也要感謝一下陳老弟。”說著羅顯就滿麵紅光地亮了亮左手大拇指上剛添的一個大金戒指。
“還是承蒙羅哥關照啊!”
“該請客感謝的應該是我才對。”陳絕陪著對方吹噓了起來。
兩千五百盒一共來回倒騰了三躺才卸完,一共交易到手243萬現金,把陳絕雙肩包都塞地鼓鼓囊囊的。
算上清晨賣菜進來的4萬多,他現在手頭已經積累到了快30萬的流動資金。
有了這一筆錢,陳絕能乾的事情就開始變得多了起來。
在瑞縣農貿市場交完貨,陳絕帶著鐵一馬不停蹄地直奔之前買車的那家西門車行。
和車行的那位王老板再碰麵,對方聽說陳絕這個老客戶帶熟人來看車也是表現地十分熱情。
頂著個大太陽,領著兩人去停車場裡轉悠,最終以178萬的價格買下了一輛隻跑了100公裡不到的全新的紅色東風牌中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