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鴉老道的大道分身被毀掉那一刻,它才猛地意識到,鴉老道被一劍殺了。
而之前,在蘇奕出手時,它完全都沒有任何察覺!
“你作為守山之獸,為何會選擇和他合作”
蘇奕悄然轉身,看向河對岸的蒼祭。
他想起在山門外的時候,這守山之獸就曾針對過自己,直至自己進入赤鬆山時,又一次被此獸針對。
現在想來,對方並非是僅僅因為懷疑自己,而是早就和鴉老道暗中聯手了。
“螻蟻尚且貪生,我亦如此。”蒼祭歎了一聲,“上一次的赤鬆山上,爆發滅厄浩劫,和我一樣的守山之首傷亡過半,而這一次的定道之戰,注定會比上一次更凶險,更不可預測,而我隻不過是
想提前找一條活路而已。”
蘇奕道:“那鴉老道許諾,會帶你前往命運長河上”
“錯了。”
蒼祭糾正道,“他是以自身大道起誓,而非僅僅隻是許諾。”
蘇奕一聲哂笑,“永恒長河上那些老家夥,都早已在參悟命運規則,誰還會把發誓當回事哪怕以道心起誓,都和放屁沒區彆。”
蒼祭一怔,旋即怒道:“不可能!!”
蘇奕懶得理會,揚起手中道劍。
轟!
截天雲霓再也撐不住,化作一縷如煙如霧似的絲帶,飄然落在蘇奕掌間。
此寶的確很獨特,握在手中,像握著一縷雲霞一般,輕柔無物。
那一口胭雪飛刀發出一聲尖嘯,破空而起,分明是要逃走,結果被蘇奕劍尖一指,頓時像被掐住七寸似的,猛地停頓在那,再無法動彈。
嗖!
蘇奕一招手,就將這把飛刀收起。
目睹這一切,蒼祭似意識到不妙,沉聲道:“我是守山之獸,你若敢對我不利……”
轟!
一道混沌雷霆從天而降,劈得蒼祭軀體裂開,噗通一聲癱在地上,發出痛苦的慘叫。
這不是蘇奕出手,而是一隻黃雀振翅而來。
它靈動的眸像冰冷的劍鋒般,盯著地上的蒼祭,“之前,我曾交代讓你不要亂來,可你……卻好像根本沒放在心上!”
蒼祭自知在劫難逃,慘然說道:“巡天大人,您是規則和秩序所化,無懼生死,可我們這些誕生在赤鬆山的靈體不一樣!”
黃雀眼神幽冷,“想活命,可以理解,但觸犯規則,就必須死!”
蒼祭大笑起來,道:“巡天大人,屬下自知必死,但臨死前,屬下想問一句,在您看來……此次定道之戰上演後,赤鬆山還能保住嗎!”
黃雀頓時沉默。
蒼祭深呼吸一口氣,道,“您比屬下更清楚,這定道之戰無論結果如何,無論最終由誰定道天下,赤鬆山注定保不住!”
“而像我們這樣誕生在赤鬆山的家夥,注定會和赤鬆山一起陪葬!”
“也包括您!!”
說著,蒼祭慘然一笑,“當然,您不怕死,畢竟……您不知生死為何物。”
一直沉默的黃雀道:“你說錯了。”
“錯了”
蒼祭一怔,“您可彆告訴我,赤鬆山能保住!”
“我隻能告訴你,這世上事,從無絕對。”
黃雀眼神幽冷,沒有情感波動。
聲音還在回蕩,一道混沌雷霆從天而降,將蒼祭滅殺當場。
而後,黃雀轉身看向蘇奕,目光悄然落在蘇奕手中的道劍上。
半晌,黃雀說道:“此物不能出現在五行道台,否則,你會被赤鬆山規則視作敵人。”
蘇奕道:“其他人若有類似寶物,當如何”
“都不行。”
黃雀道,“定道之戰,定的是大道,而非外物可代替,到那時無論是誰,無論動用何等厲害的外物,都將被視作破壞規矩!”
蘇奕再問道:“若到那時,有一些命運長河上的老家夥插手進來又會如何”
黃雀沉默了。
許久,它振翅而去,臨走前隻留下一句話:
“定道之戰不曾落幕時,誰也插手不了!”
蘇奕眉頭一挑,望著黃雀消失的方向,自語道:“這麼說的話,定道之戰落幕時,那些未曾真正下場的老家夥,就能插手進來了”
這和他的揣測相符。
上一次赤鬆山爆發的滅厄浩劫,就是由許多命運長河上的老家夥強勢插手所引發。
這一次,注定不會例外。
對蘇奕而言,這樣的結果談不上多壞。
因為他根本就沒指望赤鬆山的規則秩序能給自己多少庇護!
鏘!
掌心之地,道劍化作一縷消失不見,重歸識海之中。
而在蘇奕眉宇間,則浮現一抹疲色。
之前為了能夠一劍間殺了鴉老道的大道分身,他幾乎是窮儘一切手段,以極儘之力動用九獄劍出手。
最終,這才一劍斬了鴉老道的大道分身。
但,也幾乎快把他一身道行耗儘!
立在那思忖半晌,蘇奕不禁有些自責,在檢討自己的過失。
他得出一個定論:此戰,隻怪自己用力過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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