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黑崖的黑衣劍修笑容滿麵,道:
“那老東西轉世至今,弱成那般樣子,還配得上‘劍帝城’大老爺的稱號依我看,他啊,無非是一隻臭爬蟲罷了!”
轟!
他掄起巨大的血色道劍,殺伐之氣驚世,攻勢愈發霸道凶狂,殺得河伯不得不退避。
“哈哈哈,劍帝城大老爺座下第一忠犬,堂堂的‘劍道九祖’之一,被眾玄道墟劍修尊奉為‘劍道活化石’的周三甲,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拉了”
黑崖仰天大笑。
那眼眸中,儘是嗜血暴戾之氣。
周三甲。
劍帝城大老爺座下一老奴,也是他黑崖此生必殺的一個仇敵!
被點破真名諷刺的河伯,神色不動道:“我再不堪,你不是也奈何不了我”
“可你家大老爺的轉世之身必死!他身上的道果,也必將被我摘走!”
黑崖冷笑,“我記得你這老奴才當初曾立誓,主子死了,你也會自毀劍心,跟著你主子一起死,我倒要看看,你會否兌現你的誓言!”
河伯皺眉不語。
隻是那眉梢間的憂色,愈發濃重了。
砰!!!
遠處,公冶浮屠又一次被擊傷,整個人被一杆長槍砸落大地。黑崖吭哧一聲笑出來,“你和那公冶老兒當年一個從永恒道途上跌落,一個寧可遭受大劫毀身之苦,以殘破神魂之軀從眾玄道墟離開,為的無非是等待你家主子轉
世歸來。”
“可現在,你們的心血白流了!”
他忍不住大笑起來,滿臉寫著快意,“瞧瞧你們,當年要多風光有多風光,再看如今,要多淒涼就有多淒涼!狗都不如!!”
河伯不語,懶得與之對罵。
“等李瘦虎和白梟殺了公冶浮屠,就該你了!”黑崖笑眯眯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殺你,隻會用繩子拴住你的脖子,牽回眾玄道墟,讓那天下人看看,劍道九祖之一的周三甲,如今成了我手中牽著的一條狗!
”
河伯歎了一聲,依舊沒說什麼。
當初,大老爺將黑崖驅逐出劍帝城時,河伯不解緣由,曾壯著膽子去跟大老爺求情,想給黑崖爭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一向惜字如金的大老爺,那天破天荒地說了一句:“不殺他,已讓我意難平!”
也是那時,河伯才意識到,原本大老爺是要殺了黑崖的。
之所以僅僅將其驅逐,還是大老爺顧念以往的一些情分。
現在,河伯才意識到,自己瞎了眼,錯的有多嚴重。
這黑崖,無藥可救!
“公冶老兒,拚命吧!”
河伯神色淡漠出聲,“不能再耽擱時間了!無論生死,先分出個結果!”
聲傳天地。
公冶浮屠張嘴吐了一下血沫子,道:“可!我爭取把這倆狗東西都拉著墊背!”
可此時,一道陰柔的聲音忽地響起:
“這座古戰場,已被我布設道禁,拚命也沒用的,若不信,你們可以試試。”
悄無聲息地,一個手握羽扇,一襲鎏金長袍的男子,出現在這片天地中。
他容貌比女子都漂亮,一身上下湧動著潺潺如水的大道神輝,隨意立在那,光彩照人。
但,他的確是男子,一對眸狹長如刀!
“雲無相,你竟還活著!”
這一瞬,河伯和公冶浮屠齊齊皺眉,臉色微變。
在眾玄道墟,雲無相是妖道路上的蓋世帝尊,端的是恐怖無比。
當年能壓住雲無相氣焰的,屈指可數,而能壓得雲無相低頭的,則隻有大老爺一個。
在大老爺離開劍帝城,前往眾妙道墟時,曾點名說要殺一批老東西,為眾玄道墟立一個盟約,以防他不在的時候,天下動蕩。
其中一個,就是雲無相!
要知道,在當年的眾玄道墟,大老爺是真無敵,舉世上下,無可望其背!
能被大老爺點名,在世人看來本身就是一種實力的象征。
雲無相,就是這樣一個老妖帝!
此刻,當看到這樣一個本該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家夥,忽地重新出現眼前,這讓公冶浮屠和河伯哪能不吃驚
“我的確死過一次。”
雲無相幽幽歎了一聲,“你們大老爺那一劍,可著實厲害,讓我至今想來,都感到後怕和絕望,無論誰和他為敵……注定是大不幸!”
旋即,他唇角上揚,一對漂亮如刀鋒的眸看了看河伯,又看了看公冶浮屠,笑吟吟道,
“不過,他已經不在了,你們都無法想象,眾玄道墟那些仇恨你們劍帝城的人有多高興。”
他立在那,衣袂飄舞,麵容俊美妖異,雖然不曾參與到廝殺中,卻讓公冶浮屠和河伯的心都沉入穀底。
若拚命,他們自有一定的底氣能搏出一線生機。
但,那是在雲無相不出現的時候。
當這個蓋世老妖出現,兩者很清楚,拚命也沒用了!
哪怕是巔峰時,河伯自忖去和雲無相對戰,勝負也隻是五五開。
更彆提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