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儘時空深處,忽地出現一抹銀色神輝。
像一輪皎潔的月亮,照亮幽暗時空。
仔細看,那赫然是一艘銀色的小舟,一個身影高瘦,身著紅袍,腰挎銀鞘長劍的男子立在其上。
小舟看似不快,可幾個眨眼而已,就已來到蘇奕和黑羊遠處。
紅袍男子一手按在劍柄上,一手撫摸著下巴,笑眯眯看著蘇奕,挑起一根大拇指,讚道:“定道之戰中,你能活下來,真是了不得!”
蘇奕打量了此人一番,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說吧,你要做什麼。”紅袍男子哈哈笑起來,“定道之戰結束後,在命運長河上掀起了一場大風暴,畢竟此戰死了十多位天君,連那些天帝的大道分身都被人毀掉,這樣的慘烈大戰,在
命運長河上都已太久沒有發生過。”
“所以,我就來瞧一瞧,看一看這定道之戰的最大贏家,究竟是怎樣一位存在。”
說著,紅袍男子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你放心,我不是來殺你的!”
蘇奕眉頭微皺,“就隻為了見一見我”
紅袍男子點頭道:“對。”
蘇奕抬手一指遠處,神色淡然道,“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再敢糾纏,隻會讓我認定,你是個上門送死的蠢貨。”
紅袍男子呆了呆,旋即笑道:“看得出來,你對我戒心十足,但沒關係,畢竟是第一次見麵,可以理解。”
他略一沉吟,道:“這樣吧,為表誠意,我給你指一指路。”
說著,紅袍男子轉過身,麵朝遠處的無垠時空,輕聲道,
“在這條通往命運長河的路上,稱得上是步步殺機,十麵埋伏,連我都不清楚,這一路上究竟藏了多少要殺你的人。”
“但可以肯定的是,接下來你的處境會很危險。”
紅袍男子又轉過身,重新看向蘇奕,“知道他們為何敢在這裡埋伏嗎”
不等蘇奕回答,紅袍男子已自顧自道,“因為他們清楚,你在定道天下後,必然會前往和命運長河!隻需守株待兔,便能抓住你!”
“除此……”
紅袍男子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那些老家夥都已推斷出,你身邊已經沒有幫手了!”
蘇奕明白,對方說的是蕭戩、河伯、公冶浮屠和素婉君。
紅袍男子話鋒一轉,道,“聽說在定道之戰中,你未曾動手,隻坐在那五行道台上,就有人幫你擺平了所有殺劫,能否跟我說說,你那些幫手究竟是何方神聖”“你彆誤會,我純粹隻是好奇,你大概還不知道,如今的命運長河上,但凡消息靈通的家夥,都在議論你身邊那些幫手,可時至如今也沒人清楚他們的身份、來曆
,這就太不可思議了。”
眼見他要絮絮叨叨說下去,蘇奕打斷道:“我數三聲,你不走,就是我的敵人!”
紅袍男子神色一滯,苦笑道:“至於麼你看我像個心懷叵測的壞人”
“一。”
蘇奕神色平淡地報數。
紅袍男子歎了一聲,他目光瞥了一下黑羊,愕然道:“你要去命運長河,怎麼就隻帶了一隻……羊”
黑羊眼神幽幽,沒有吭聲。
這位脾氣暴躁的“咩咩姑娘”,竟是破天荒地保持了靜默,沒有理會那紅袍男子。
“二。”
蘇奕掌心一翻,咫尺劍已浮現而出。
紅袍男子用雙手狠狠揉搓了一下臉頰,歎道:“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我走!”
他腳踩銀色小舟,轉身而去,動作那叫一個乾脆利索,眨眼就消失不見。
黑羊斜睨了蘇奕一眼,“知道麼,那家夥很厲害,連我也看不透深淺。”
蘇奕一怔,“有多厲害”
黑羊眼神古怪,道:“連我都無法看清深淺,最少……應該也是天命境吧”
天命境!
一位天君
蘇奕心中一凜,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看走眼了!
黑羊似有些幸災樂禍,咧嘴笑道,“你剛才真的很勇哦,都敢毫不客氣地威脅一個深藏不露的恐怖存在,嘖嘖,果然不愧是劍修,膽魄過人!”
蘇奕破天荒地有一點點心虛,隻是嘴上兀自平淡道:“不管他是誰,又有多厲害,他還是退了,不是麼”黑羊撇嘴道:“劍修的嘴,果然和其手中的劍一樣硬,實話告訴你,之前那家夥最弱也是天君,或許動用了什麼秘法遮掩了一身氣息,但不能否認的是,他真的很
危險。”
蘇奕道:“怕了”
黑羊眼睛一瞪,“怕”
蘇奕道:“若不怕,剛才你為何一個字不敢說”
黑羊惱火,揚起蹄子就想給蘇奕來一記狠的,可最終還是忍住了,道:“接下來的路上,你可千萬彆找我幫忙!”
之前,紅袍男子已經說過,這無儘時空中,不知多少人在守株待兔,專門在等蘇奕出現!
蘇奕笑了笑,道:“你和我一起行走,哪怕不出手,也會被那些仇敵一視同仁,除非你現在就和我分道揚鑣!”
說著,他徑自上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