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場眾人那一雙雙充滿焦慮之色的眼眸,皆齊刷刷地定格在了夜司寒的身上。
隻見他原本舒展著的眉頭忽而緊緊地皺起,像是遇到了什麼棘手之事一般。
而他那隻搭在海拾脈搏之上的手,則先是略微停頓了一下,隨後竟又緩緩地收了回去。
仿佛對自己方才所感受到的脈象略有遲疑、不太確定似的。
緊接著,他稍作猶豫之後,還是毅然決然地重新將手指放置到了海拾的脈搏處。
站在一旁的林向空,向來都是個急性子。
哪裡能受得了夜司寒這般磨磨蹭蹭、半天不吭聲的模樣。
隻見他滿臉不耐煩地大聲嚷道:“青兒究竟怎麼樣了?你這家夥倒是趕緊給句痛快話呀!”
然而,儘管圍聚在那張軟榻四周的其他人同樣也是心急火燎,但他們對於夜司寒高明的醫術卻一直深信不疑。
所以此刻眼見夜司寒尚未得出明確的診斷結果,眾人也隻能按捺住內心的焦躁情緒,默默地等待著。
隻是當他們看到林向空如此急切地催促時,紛紛不約而同地朝著他狠狠地瞪去一眼,似乎是在責怪他太過莽撞無禮。
就在這時,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慕容逸終於開口說話了。
他語重心長地提醒林向空道:“就算你這性子再怎麼急躁,那也總得給人家一些時間來仔細診治吧?
難不成,僅僅由於你已經按捺不住性子,就打算莽撞地衝到前麵去,二話不說將青兒硬生生地搖醒嗎?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質問,林向空瞬間變得麵紅耳赤、張口結舌。
要知道,對於醫術之道,他可謂是擀麵杖吹火——一竅不通啊!
倘若此刻真的把處於昏迷狀態且不省人事的雲可青交付於他。
恐怕除了使出吃奶的力氣拚命搖晃之外,他還真是彆無他法。
畢竟,總不能對著毫無知覺的雲可青胡亂輸送內力呀!
心中雖然憤憤不平,但又自知理虧,林向空隻能狠狠地瞪了慕容逸一眼後。
像隻鬥敗的公雞一般,無可奈何地閉上嘴巴,不再吭聲。
一時間,原本喧鬨嘈雜的大殿驟然間陷入一片死寂之中,落針可聞。
如此一來,夜司寒隨後所說的每一個字都猶如洪鐘大呂般,異常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
隻見他稍稍停頓了一下,方才緩緩地將那伸出的手收了回來,接著語氣平靜而沉穩地道:
“青兒她……”
然而話到此處,他卻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再次止住話語。
短暫的沉默過後,夜司寒才又重新開口說道:
“她適才遭受巨大刺激,致使心火上湧,氣血攻心,進而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