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安,你家二公子有沒有乾什麼傷天害理的勾當?可有對人家姑娘始亂終棄?”藍彤鳶緊緊的盯著寶安,聲音低沉而嚴肅地問道。
淑陽公主聽到這句話後,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高聲斥責藍彤鳶:“放肆!身為閨閣女子,怎麼如此講話!如今更是空口白牙敗壞你兄長的名聲!”
麵對淑陽公主的斥責,藍彤鳶隻覺著悲哀。一向高高在上,鼻孔向上,自詡高貴的淑陽公主,對自己的兒子竟未有半點了解。她目光中浮現一絲憐憫,這些高高在上之人,一輩子被束縛在後宅之中,一生就圍繞自己的夫君轉悠。但對於自己的夫君,兒子,他們的所思所想,卻半點不知……藍彤鳶甚至開始懷疑,這個婦人,真的是皇家出來的公主麼?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公主殿下,照如今的情形來看,二公子極大可能是被人害死,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殺害二公子的凶手,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而不是在這裡糾結於這些虛名。”說完,她的目光堅定地看向淑陽公主,等待著她的回應。
“殿下身為世子和二公子的母親,就真的不想知道這自己心心念念的兒子死因究竟為何?難道公主殿下就真的不想世子和二公子的處境?”
藍彤鳶一連串的質問,讓淑陽公主一時麵紅耳赤,但她更在意藍彤鳶的言下之意。“你……你什麼意思?”
藍彤鳶微微歎了口氣:“公主殿下:父王這麼多年謹小慎微,自汙保命,不就是為了防止引起皇家忌憚?可公主殿下非要兩位嫡子出人頭地,就不怕皇家忌憚?”
“你說什麼?”淑陽公主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她怎麼也想不到藍彤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藍彤鳶繼續說道:“公主殿下,您難道就沒想過,父王博覽群書,出口成章,年輕時也是一表人才,為何非要整日裡拈花惹草,招貓逗狗,眠花宿柳,端出一副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形象?”
聽到這裡,淑陽公主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她緊緊咬著嘴唇,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又忍住了。
藍彤鳶歎了口氣,接著道:“因為他知道,楠榮家族一同與離琴家打天下,離琴一半的江山都有楠榮家族的功勞。這份從龍之功,手握重兵,被封為異姓王,即有可能引起皇家忌憚,從而招致殺身之禍。所以他選擇隱藏自己,扮作一個無能的紈絝子弟,以此來保護自己和家人。”
淑陽公主一臉驚訝的看著楠榮秦墨,眼中滿是疑惑和不解:“難道……難道你過去都是裝的?”
楠榮秦墨長歎一口氣,道:“若非如此,我楠榮家族如何從第一代清昱王延續四代血脈?”
藍彤鳶看著淑陽公主問道:“您可還記得衡陽長公主一家?”
“鳶兒……夠了……”楠榮秦墨嗬斥一聲,不想讓她再說下去。
淑陽公主的臉,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她看了看身邊的丫鬟桑榆,重重的歎息了一聲。衡陽長公主是當今聖上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先帝的繼後所出,嫁給文大將軍,原本夫妻恩愛,誰知文大將軍一朝謀逆,家中男子皆被斬,女眷被沒入教坊司為官妓,就連衡陽長公主被逼自儘。
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藍彤鳶冷冷的看著楠榮秦墨,索性把話都說開了:“父王留我阿娘在府上,為的就是維護他眠花宿柳沉迷女色的形象,父王給我一個侍妾之女上封號,是為了維護他那寵妾滅妻的形象。隻有這樣,皇家才真正相信,他就是一個沉迷酒色之人,才能對父王放鬆忌憚。”
“父王隱忍,才能護著這個家,否則您看看您身邊的桑榆,彆人或許您不放在心上,可惠榮郡主和和韻郡主是您親生女兒,您忍心讓她們落的與桑榆一樣的下場?”
淑陽公主看在昔日姐妹的情分上,從教坊司中接出了長公主的小女兒,昔日名動京城的文安郡主。但文安郡主名號已然不在,留在世上的,隻有在身在賤籍的桑榆姑娘。
“東隅已逝,桑榆非晚。”淑陽公主給她起名桑榆,是想讓她放下過去,重新開始。
可身在賤籍,又是官賤,哪有那麼容易脫籍?
淑陽公主陷入沉默,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生在皇家,她知道自己的這位皇帝哥哥有多狠……“那……那我的兩個兒子……”
“公主,睿王正在查此案,如今已有些許線索,相信過不了多久便會水落石出。”藍彤鳶緩聲說著,她相信那番話會對淑陽公主有所觸動,但她始終不相信,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好兒子,會在婚前乾出令她蒙羞之事。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寶安:“寶安,你老實的給本宮交代,二公子可做過什麼出格之事?”
寶安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躲閃,緊緊的低著頭,艱難的開口:“回……回公主殿下,二公子在這世上還有個遺孤……”
“你說什麼!”淑陽公主隻覺著太陽穴突突發脹,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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