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再三後,警務員選擇暫時無視一旁的三雙眼睛。
“這一次,是衛生間。”
谘詢處對麵,池田萌奈還沉浸在回憶中,沒有發現異常。
此時,她的嘴唇已經控製不住地發抖,用快哭出來的聲音繼續說道,
“就在一誠出差的第二天,我在衛生間發現了不對勁。”
彼時,早上醒來的池田萌奈像往常一樣關掉鬨鐘,穿著睡衣,一路打著嗬欠站在了洗手台前。
她想去拿牙刷,結果一伸手,指尖卻碰到一片潮濕。
……什麼東西?
池田萌奈半睡半醒地低下頭,發現自己抓到的是未婚夫武藤一誠的牙刷。
牙刷頭濕漉漉的,仔細看,還能發現殘留在刷毛裡濕潤的牙膏泡沫。
【牙膏沫……】
池田萌奈出神一般,直愣愣地盯著牙刷頭。
就在這時,一個模糊的念頭突然從她的腦中冒出,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分明——
【一誠兩天前就去博多出差了,家裡隻有她一個人。】
【那麼,剛剛站在這裡,用這把牙刷洗漱的……是誰?】
“……”
“……”
那一瞬間,池田萌奈猛地打了一個激靈,徹底從朦朧的睡意中清醒了過來。
她光腳站在衛生間的地板上,兩眼直勾勾地瞪著鏡子裡的自己,整個人如墜冰窖,動彈不得,唯獨胸腔內的心臟發瘋似地越跳越快。
事實證明,人在精神高度緊繃的時候,聽力會變得異常靈敏。
因為,就在那個時候,獨自一人在公寓的池田萌奈清楚地聽到了,第二個人的腳步聲。
‘啪嗒’地一下。
也是光腳踩在瓷磚上,清晰得——就像在她背後。
……
…………
時至今日,池田萌奈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衝出公寓的。
她隻知道等回過神來時,她正光腳站在保安室裡,渾身發抖地舉著聽筒,對電話另一頭的武藤一誠大吼,讓他趕緊回來。
在那之後,池田萌奈和保安一起回到了公寓內。
保安警惕地查看了一圈屋內,尤其是那個衛生間,卻什麼也沒找到。
至於池田萌奈提到的牙刷,保安也檢查了一遍,彆說牙膏沫了,牙刷乾乾淨淨,就跟新買的一樣。
“那個……池田小姐,你確定屋內有陌生人?”
保安一臉狐疑地從衛生間內走出,很想說會不會是這位池田小姐沒睡醒,不小心看錯了,或者把夢境記成了現實。
然而,他一抬眼,就見到池田萌奈渾身發抖地坐在沙發上,手裡抓著一本攤開的記事本,臉色慘白如鬼。
“沒錯……真的、真的有——”
沙發上,池田萌奈牙齒打顫地開口,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而她的手中,那本攤開的筆記本上正貼著一排手寫的便利貼。
前麵九張都整整齊齊地貼成一排,唯獨最後一張皺巴巴的,歪歪扭扭地跟在最後,就像什麼人急匆匆地撕下來,黏上去的一樣。
池田萌奈記得很清楚,這張便利貼是屬於布丁的那張。
她總共買了十盒布丁,在一誠出差前,冰箱裡還剩下最後一盒。
她沒有吃,一誠也不在家。
那吃掉最後一盒布丁,又在記事本裡黏上便利貼的,是誰?
答案很明顯了——
【這間公寓裡,除了她和未婚夫之外,還‘住’著第三個人。】
……
…………
“我受不了了!警察先生,我受不了了!”
橫濱警署內
報案的池田萌奈‘啪’地一下,雙手用力拍在桌上,她用力喘氣,聲音急促地說道,
“不管是什麼搜查證,什麼許可證,我都可以配合!”
“對了,這是我提到的那本記事本,還有公寓的鑰匙,我都帶來了!”
池田萌奈一邊說著,將手提包倒了過來,把‘證據’一股腦地推到警員麵前,
“請你們立刻搜查我的公寓,就算把地板全撬過來,牆壁全砸碎也無所謂!請幫我揪出那個惡心的人!”
哦,惡心。
這個詞就像某種提示,站在胡桃身邊的太宰治垂下眼,掃了一圈桌上攤開的記事本,神情有點耐人尋味。
一般擔驚受怕的受害者,會用‘惡心’來形容犯人嗎?
惡心……
這語氣聽上去,可不像是害怕,反倒是憤怒更多一點啊。
“那、那個,池田小姐,入室搜查不是這麼簡單的……”
無辜的警務員一頭熱汗,努力解釋其中的緣由,
“先不說我們警方沒這項呃……業務。更何況搜查公寓,您一個人說得不算,還得、對!還需要征求您未婚夫的同意——”
“什麼搜查?這和搜查有什麼關係?不準搜!”
與此同時,另一邊
似乎是被警方哪一句戳中,始終沉默的武藤一誠突然抬起頭。
他的瞳孔因為驚惶而緊縮,神經質般大吼道,
“什麼第三人……那根本就是詛咒!是鬼!”
“找警察有什麼用,我們這是被惡靈詛咒了啊!就是北邊港口的女鬼!”
在場的警方:“……”
滿頭熱汗的警務員:“……”
艸!他們以為主動找警察搜查公寓已經夠離譜了,敢情還有高手!
武藤先生,沒想到你看著萎靡不振,腦子欠佳,原來你是真的腦子欠佳啊!
被兩方夾攻的警務員手忙腳亂,目瞪口呆。
偏偏這時候,某位堂主小姐似乎還嫌場麵不夠混亂,她乾脆拋開了谘詢市民的偽裝,饒有興致地加入討論。
“哦?這倒是第一次聽說。”
胡桃轉過頭,衝著表情驚恐的男人粲然一笑,語氣要多親切就有多親切,
“說說看,大叔,是什麼樣的怨靈詛咒?指不定,本堂主可以幫你解決哦!”
心力交瘁的警務員:“……”
胡堂主,你不要也來搗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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