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其實我也知道這解釋行不通,當初隻是看好玩,就取了這名兒。”
青雀撓了撓頭,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白罄發現她身穿的裙子很新,想來應該是太卜司剛入職不久的卜者,眼下已經快到上班時間,居然還有閒暇在這裡喂狗。
“的確很有新意,在你喚出小白的時候,我也沒想到是一條黑狗。”
白罄說話的語調永遠都是不急不緩的,,咬字清晰,聲音柔和而又泛著一點點微微的冷意,交談時這種若即若遠的距離感會讓人覺得很舒服,青雀也不由想和這有趣的大哥多聊一會:
“嘿嘿,化外民裡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反差,對,就是這種感覺吧。”她將抱著翅尖的油紙丟進一旁的垃圾簍裡,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哎呀呀,先不說了大哥,我還要去上班呢,有緣再見,啊……對了,您怎麼稱呼?”
“白罄,罄竹難書的罄。”
“這可不是什麼好詞啊,您下次介紹可得換種方式說。”青雀哈哈一笑,白罄並未在意,隻是雙手負在背後,看著街上大多都神色匆匆的仙舟人。
其實在這裡生活壓力也蠻大的,隨處可見的售貨機就是很好的證明,仙舟的上班族有時來不及吃早餐,就會在售貨機裡買點東西對付一口。
像他這樣能安穩享受早點的人其實相當少了。
雖然那鳥串自己好像也是一點沒吃。
青雀的肚子發出了極其微小的“咕嚕”聲,白罄就全當沒聽見,也自然不去看少女微紅的臉頰,很顯然這也是一個賴床的主。
“我是青雀,太卜司剛上任不久的卜者。”
青雀說著,臉上反而露出了愁容,白罄有些不解:
“太卜司的工作讓你很不開心嗎?”
“當然,白大哥你是不知道,當初我上這太卜司,還不是爹娘天天在我耳邊念叨,我實在受不了才來的!”
說起這事,青雀像是打開了話匣子,白罄長得很高,在他身邊的青雀就像是小孩子一般,導致她說話還得稍微大點聲,生怕白罄聽不見。
不過這顯然是她多慮了,持明族的尖耳朵可不僅僅隻能用來看的。
“還以為這鐵飯碗是什麼清閒的職業,每天隻要算幾個卦,占卜占卜仙舟的運勢,接下來的時間就都是自己的了。”
她沮喪道:
“結果沒想到,卜者要乾的可不單是占卜仙舟的吉凶,太卜司這地兒就是整個仙舟的情報、計算和信息部門,咱身為最低級的卜者,什麼雜七雜八的活兒都要咱們來乾。”
她嘮叨著,恐怕也是因為這繁重的工作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難得有個人願意聽她說話,便忍不住衝著白罄大倒苦水,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顯然已經有些晚了。
看著白罄臉上輕輕的微笑,青雀臉上帶著幾分歉意:
“不好意思哈白大哥,難得有個人願意聽我說話,一時沒忍住就發起牢騷了。”
“不礙事,我倒覺得蠻有意思的。”
白罄淡淡道。
他也就隻擅長聽了,真要說些什麼話他是講不出來的,自己身上沒什麼故事,就算有也記不清了。
記著的那些,或許也不能拿來當做談資。
“你居然覺得挺有意思,真想和你換換。”青雀垂頭喪氣道。
“我每天也就在院子裡喝茶睡覺發呆,真要說的話,其實也很無聊。”
白罄隨口一句話仿佛一記重錘砸在青雀心底,她走在了白罄身前,隻留下了一個背影,殊不知她正悄悄流淚:
“好爽!簡直是夢寐以求的生活,白大哥是在炫耀嗎?”
可看白罄那副興致缺缺的樣子,好像是真的覺得這樣的生活很無聊。
“有個狐人跟我說過,完成好上司給完的任務,剩下的時間都應該是自己的才對。”
白罄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隨口說道,青雀頭點的像是啄米的小雞一般:
“對對對,太對了哥,那狐人還說了什麼?”
“工作不算爭取價值,那叫勞動交換酬勞;工作的時候偷閒,才是爭取價值。”
白珩說過的話一一浮現在白罄腦中,他想都沒想就說出去了。
這句話仿佛醍醐灌頂一般,青雀的雙眼模糊了一瞬,接著臉上重新露出笑顏:
“對啊,我就該發揮自己的長處才對!”
白罄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妮子突然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朝著自己討厭的工作崗位跑去,甚至沒來得及和他道彆。
“忙裡偷閒,忙裡偷閒。”
沒想過明白的事情,白罄一般會選擇直接忘掉,他念叨著這幾個字,接著在星槎海中樞漫無目的地遊蕩,送索喚的大多都是他這樣的閒漢,有時在路上走著走著就會被飯店的夥計招去搭把手,混點工錢。
不過似乎是景元給的衣服並不便宜,白罄在閒逛的期間,路邊飯店的夥計居然沒一個人敢來搭話。
之前,曜青天舶司的司舵青瑛向朱明將軍懷炎請求援兵和軍器,白珩在那段時間就作為使團成員被派去仙舟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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