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仙舟,和往日大不相同吧?”
白罄沒有在茶的事情上過多糾結,景元也終於能順口問出這個問題。
“將軍說的若是羅浮,我隻覺得完全不是我記憶中的樣子。”
白罄搖搖頭。
“其實什麼都沒變。”
景元語重心長地說道。
他已經偷偷觀察白罄很久了,對方出門的時候明明輕車熟路的,回來卻說仙舟變了很多。
變哪了?哪變了?
白罄卻答不上來。
“如果說是科技水平的話,那還真變了。”
景元的手指在石桌上輕輕敲著:
“畢竟仙舟不能止步不前,否則倒是我這個將軍不稱職了。”
“是啊,還冒出來個十王司,之前怎麼沒聽說過有這部門。”
白罄的頭枕在木椅的靠背上,懶懶散散地嘀咕道。
“立十王司,秉燭守夜,威罰罪囚,彈邪繩枉。”
十王司是和仙舟聯盟一同成立的組織,傳聞判官會翻看生死簿,將即將墮入魔陰身的仙舟人接入冥府,曆數此生善惡罪過。
負責接人的判官與凡人幽明道彆,就算凡人與判官迎麵撞上也無法目睹。
白罄不知道,隻是因為他根本懶得去關注這種事罷了。
景元出生於文官家庭,說話也文縐縐的,白罄聽著聽著就想睡覺,好在對方看出了白罄對這些口頭的知識沒什麼興趣,他笑著站起身來:
“好吧,既然你不感興趣聽,還是親自去見見比較妥當。”
白罄知道景元是要走了,是府中傳來訊息了,多半是之前在府外等他很久的那個小策士。
他來的時候是黃昏,走的時候月亮已經高懸到了頭頂。
雲五的大家還在的時候,白罄沒覺得光陰有這麼長,豐饒民和仙舟的戰爭都是以年為單位,好像眨眨眼睛,那些四處征戰,建功立業的日子就不見了。
幸好時光匆匆,可惜時光匆匆。
……
“都怪景元,睡不了一點。”
院子裡傳來了白罄這樣的罵聲,他換好衣服後,又重新坐在了院子裡,盯著天邊皎潔的月牙。
是那一壺鱗淵春在作怪,現在白罄清醒地像是一隻貓頭鷹。
“秉燭守夜,意思是十王司多在夜晚活動嗎?”
白罄嘀咕著,推開院子的大門,此時正值深夜,往日熱鬨的金人巷也像是睡過去了一般,徒留下幾張冷清的木質桌椅。
月光給花草樹木都鍍上了一層銀邊,白罄伸了個懶腰,紫色的龍尾在身後搖晃著。
龍角和龍尾是可以藏著,就相當於普通人將一隻手塞進衣領子裡一樣,有一股詭異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