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追來了嗎?”
雪齋叼著煙,在駕駛位上安穩地駕駛著星槎,白冰蓮勉強用紗布止住了血,咬牙切齒地回頭看:
“沒有。”
“剛買的車,流血你倒是墊一下。”
雪齋在後視鏡裡看到了座椅上全是乾涸的血跡,星槎內滿是血腥味,他開了窗戶,打算讓這味道往外麵散一散,卻被白冰蓮斥道:
“你個蠢貨,開窗讓那些仙舟人看你的星槎裡藏了一名造翼者是嗎?”
雪齋沒理他,自顧自地將窗打開:
“我與那白罄也打了十年的交道,要不了多久十王司就會有我的通緝令,現在被發現又有何妨?”
白冰蓮難掩臉上的痛苦之色,造翼者的治愈能力不比步離人,雖然同樣都是豐饒民,但造翼者也隻是活得久,長有可再生的翅膀而已。
“該死……就差一點,倘若將藥王秘傳的勢力發展壯大,救出軍團長大人指日可待,我為雲君,也能升為衛天種,繼續回母星奴役那群低劣的塵民。”
白冰蓮還在抱怨,可雪齋早已經抽完了煙,他將煙頭朝著窗外一丟,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後視鏡,不由大驚失色,連忙調轉星槎的航線,白冰蓮因為慣性狠狠地撞在了艙壁,牽動了傷口令他慘叫一聲:
“雪齋,你他媽……”
“閉上你的嘴,天舶司來了。”
雪齋沉聲道,眼角閃過幾分陰翳,他扭過頭,看見了身後兩艘巡航槎,警笛響徹在了星槎海的航路上,旁道的星槎紛紛避讓:
“羅星槎,你的行駛速度已超出本航道規範最大時速,請靠邊停槎,接受檢查,再重複一遍……”
天舶司狐人的聲音傳出,讓雪齋咬了咬牙,想到白罄一時半會也追不過來,他扭頭看向了白冰蓮:
“你們藥王秘傳的丹藥呢?吃下去!”
他說的自然是還塵駐形丹,這枚原本白冰蓮要給白罄的丹藥,現在居然用在了自己的身上,顯得有些諷刺。
白冰蓮沒有猶豫,鳥嘴一張就將那枚丹藥咽了下去,不多時,他就變得和普通仙舟人無二。
雪齋將星槎停在了應急航道上,很快那兩艘天舶司的星槎就一前一後圍了過來,天舶司的飛行士慢悠悠地靠了過來,讓雪齋出示證件。
“怎麼有股血腥味?”
一人皺了皺眉頭,狐人的鼻子很靈,即使剛剛味道散去了很多,也瞞不過他。
“不好意思,我一朋友做工受了傷,我急著去醫院呢,我交罰款,您就行行好,動作快點吧。”
雪齋賠著笑臉,將自己的駕駛證遞了過去,對方看到了後座已經變成仙舟人模樣的白冰蓮手臂上纏著止血的紗布,也點了點頭,拿著玉兆登記了一張罰單,接著揮了揮手:
“快去,去往丹鼎司記得回天舶司繳費。”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雪齋連忙接過對方丟回來的駕駛證,接著猛踩油門,一溜煙地又竄了出去,隻不過這次他沒有超速,天舶司的飛行士歎了口氣,回到了星槎上,副駕駛坐著的是仙舟人,給他遞了根煙:
“隊長,你怎麼沒讓他繳費?”
“回來再繳吧,反正也貼了罰單,他不回來繳我們過幾個月就上門。”
他接過了煙,看著雪齋消失在了遠處,一旁的助手還沒給他點上煙,星槎猛地一沉,嚇得他連忙扶住駕駛儀,頭頂的艙棚凹下去一塊,他不由怒道:
“哪個仙舟粗口高空拋物?”
航道周圍是高聳入雲的民房和更高的航道,常有高空拋物也並不出奇,但拋到天舶司的星槎上還是頭一遭。
可後座窗戶被人敲響,兩人不約而同看向了後座的方向,瞬間就被一名倒立的青年給嚇得不輕,白罄打開星槎的後門,坐上了後座,接著熟練地從口袋裡出示了令牌:
“十王判官,奉旨緝拿窮凶惡徒,請配合。”
飛行士剛剛的臟話頓時回到了嗓子眼裡,兜兜轉轉變成了: